胡锦绣自听闻陈恙芯被贬入冷宫当即气晕了过去,一晕就是好几个时辰,栀薇火急火燎地跑去太医院,二话没说拉着曾太医往安和宫跑:“娘娘她……突然晕厥!”
曾太医提着药箱边跟着跑,内心纵然是百感交集,他医术高明可也治不好绣贵妃这心病,只能略施几针,稳住心神。
“曾太医不给娘娘开几贴药方?”
曾太医眼里饱含无奈看着栀薇,若绣贵妃吃几碗汤药就能让那进了冷宫的芯妃回到永和宫,他自然是愿意的,但……
“娘娘是气急攻心,恕臣无能药到病除。”
曾太医走后不久,胡锦绣才渐渐恢复神智,她这一晕活生生从白天晕到了黑夜,可睁眼的第一句话便喊着:“她定是被人下了蛊毒!”
栀薇用热水泡透洛神花,将手帕浸湿正打算给胡锦绣拭汗,这方才被娘娘没头没脑的吓得愣了愣,一手僵在空中。
“娘娘,您好端端的……怎会想到巫蛊之术。”
胡锦绣神情倒是十分坚定:“皇上解禁头晚便夜宿永和宫,可不是情深意切,她一向最得圣心,这样好的机会岂能不把握?若不是被下了蛊毒,她怎能做出把自己折腾进冷宫这样荒唐的事情?”
别说她不信这邪,就放眼后宫也无人相信罢!
栀薇给她顺气道:“娘娘别急呀,过几日找个夜深人静的时辰,您亲自去问问芯妃娘娘。”
胡锦绣似是默认,气也顺了些。
栀薇赶忙转移她注意,殷切提到:“娘娘,您看自陈将军出事芯妃禁足便整日忧心忡忡,连宁安公主也没上心哄哄,要不奴婢去把公主从乳娘那抱来,今晚您哄着睡。”
胡锦绣点头答应,心里却又难受起来,倾然还这样小……都怪她这个为娘的无用,只会干着急,就连骨肉也顾不上。
先前陈恙芯说理解她为何不争不抢,此时她也终是理解陈恙芯为何要争强好斗,若像她这般不得宠只徒有贵妃名分,出了什么事在皇上面前还不是人微言轻。
胡锦绣为了避开风头,纵然心急如焚但熬了好几日才动身前往无名宫,虽是半夜亦不敢招摇的坐轿撵,栀薇和两个掌灯的宫女陪着她足足走了快一个时辰,走到胡锦绣双腿隐隐发酸,这才走到无名宫,可见如此偏远。
只见这里黑暗无光,仲夏夜晚也阴风阵阵,栀薇伸手拉开无名宫的门环,蹭了一手的铁锈,再推开宫门,又惹一手掉落的红漆,走进宫内,到是比宫外干净,大殿几抹烛光微亮算添了些许生气,偶尔夜风吹过,沙沙卷起几片枯叶划过胡锦绣的鞋边,栀薇苦着脸道:“娘娘……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胡锦绣含着泪,急匆匆地走进内殿,馨怡在屋外守着听见动静探身一看:“啊!绣贵妃娘娘……”
胡锦绣拦下欲行大礼的馨怡急迫问道:“你家娘娘可在屋内?”
馨怡才点了头恍惚间香风袭过胡锦绣便闯去里屋。
陈恙芯坐在一扇屏风前的破旧木桌椅上,桌上摆着一壶清茶,用的是那土壶,承茶的是一只残次的瓷杯,还有一个木制的烛台,蜡烛到是上好的油脂烛,光线充足明亮,火光熊熊,没有余烟且不易熄灭,她倾身靠近烛火前,手里拿着不知名的书,闲散地消磨时光。
短短一个半月不见她,这宫里的人千姿百态,琪妃落井下石,榕妃欣喜若狂,曹嫔浅嫔震惊不已,自己担忧心疼,而陈恙芯本人却是最泰然自若的一个。
“锦绣,我就知你会来。”
陈恙芯随意放下书,对胡锦绣笑得云淡风轻。
胡锦绣把栀薇手中的食盒在陈恙芯面前重重一放,秀眉紧锁:“你哪里能忍受这般恶劣环境,又哪里能忍这样的吃穿用度?”
“我若不来看你,尚不知竟这般糟糕!”
胡锦绣从食盒中陆陆续续端出一些精致的佳肴,还亲自为陈恙芯熬制了人参鸡汤为她补身子。
“左右不会饿死。”
陈恙芯自然接过胡锦绣递来的汤碗,一贯优雅地细细品尝,胡锦绣得空打量了四周,除了干净真是苦不堪言。
“这里缺些什么……我每晚派人给你悄悄送来。”
陈恙芯打趣道:“哪有不缺的东西?”
可话的确不错,胡锦绣叹了声气,待陈恙芯慢条斯理的喝完汤,她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到底与皇上发生了何事?”
陈恙芯附上胡锦绣的手背,语气坦然:“我早知有这么一日。”
胡锦绣一头雾水。
“我入宫多年深得圣心皇上却无意封我为后,此事为何?皇上忌惮爹爹的势力,不会坐视不管,且爹爹暗地里勾结乱党,以权谋私连我都瞒不过又怎会逃过皇上的眼睛,这些年皇上暗中调遣都是为了铲除爹爹势力,又怎会让我成为皇后掌六宫大权,我自是明白……固然我从不觊觎后位。”
“再者,我承宠多年却无子嗣,你以为如何?”
胡锦绣蓦然冒了些冷汗,不是因为她自小身体有恙虚弱不能怀孕吗?
“我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敢生。”
陈恙芯望向胡锦绣的眼里无法抑制地生出些许无奈和痛处。
“皇上容不下爹爹,自然也容不下我,我一度认为待爹爹死的那日亦必定是我断命之时,若这孩子生下来,也终究苦命。”
“我瞒着所有人在侍寝后皆服下避孕药丸,那是入宫前陈家乳娘给我的,连馨怡也浑然不知此事。”
胡锦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