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鸳鸯两字怎生书>第六十五章
p>“胡扯。”

他的声音夹带着雪凌般,让人瞬时坠入冰窖,等陈公公微微抬头时,李翼安已然不在床榻上,大步流星的往外赶。

李翼安头一次知晓,夏日夜晚竟如此凉,比冬日的寒风要刺骨,比秋日的清晨要冻人,比春日料峭反寒时骤降的湖水还要透彻心扉。

马蹄声突兀的贯彻在这方天地,沿着,穿过英华殿一路飞驰,逐渐能望见西北角楼的灯火,李翼安不知自己已令下了多少个“快!”字。

李翼安强忍着锥心的急迫可分明又是掩不住那心急如焚,陈公公宽慰道:“奴才听闻芯妃的贴身婢女先前去请了曾太医,有曾太医在皇上可安心些。”

此时任何人的话李翼安全当呼啸的耳旁风,不见到陈恙芯安好他便一刻不能放心。

无名宫的大门被人“嘭!”的推开,引发一声通天的巨响,上下皆只身着里衣,青丝墨发跋扈飞扬,面上愁眉蹙额,忧心忡忡的皇帝如呼啸而过的狂风一般冲进了内室。

正旁收拾银针曾太医被吓得手抖了一抖,颤了一颤,故作镇定的伏地请安:“参见皇上。”

李翼安眼里没容下曾太医的身影,望着那仅一层薄薄烂布作为遮挡的床幔,陈恙芯安静的躺在那,隐隐约约勾勒出她面容轮廓的曼妙。

“她可无事?”

曾太医将那一段早早备好亦背的滚瓜烂熟的话字字清晰得说来:“回皇上,芯妃娘娘福大命大,虽在鬼门关闯荡一回约莫是舍不得离开皇上,硬生生挺了过来,臣方才为娘娘把脉,已脱离危险,服下解毒汤,好生照顾几日便可。”

这一番话打动李翼安心坎里去了,堂堂皇帝眼眶竟泛起红来。

“告诉朕,芯妃怎会中毒。”

李翼安走向前,一手掀开遮挡,毫不顾忌的坐在这又破又硬的床榻上,立即感到不适,而面前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翩翩佳人却在这受苦受累了许久。

一时间,李翼安是心疼又愧疚,握着那柔软但却冰凉的手,不愿放开。

“臣开给娘娘的药方里与平时娘娘膳食里的个别食材相克,引发毒症。”

李翼安语气极为寡冷:“你身为太医,还有她身边的奴婢,竟一个个如此糊涂吗!?”

馨怡从李翼安进屋开始就没敢出声,干跪在床尾旁,帮曾太医行医,此刻被皇上怪罪,赶紧解释道:“皇上莫怪罪!的确是奴婢的粗心,奴婢知错!曾太医的药方开了七日,娘娘服用了三日皆安然无恙,而后琪妃娘娘与绣贵妃娘娘好心送了食材来,琪妃娘娘说尤其是可用那鲤鱼熬汤补身子,奴婢便想给娘娘吃的好些,谁知这才吃了两日,娘娘便莫名呕吐不止面色发青,晕了过去。”

曾太医接话道:“是臣疏忽,臣以为娘娘在冷宫,吃不上什么好东西饿一餐饱一餐,哪里能天天喝上什么滋补的鲤鱼汤……这才……”

“待她相安无事的醒来,朕再一一追究……倘若让朕知道有谁刻意害芯妃,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翼安面对其余人面上绝厉狠毒,但转向陈恙芯时眼里立即换上柔情似水,他缱绻难舍得抚上陈恙芯消瘦许多的脸颊,从处理喀斯族陈将军叛乱至今也不过是半夏的时间,真要算日子几月尔尔,但真真切切度日如年。

“娘娘的解毒汤来了!”

月如从小厨房一出来被眼前大批的宫女太监吓了吓,而后瞧见陈公公站在内殿的门口挥着他那把佛尘对自己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月如立即心知肚明。

“都下去……朕亲自照看。”

李翼安接过汤药,抬手挥赶下人,馨怡与月如憋着笑意相视,连着曾太医一道退出屋内。

呈现淡淡棕色的汤药能清澈见碗底,散发出阵阵草药清香,大抵不太难喝,李翼安自个先尝了一口,的确是寻常药汤的味道,有些烫,他便耐心的吹了吹,待温度适宜才小心地往陈恙芯嘴里送。

陈恙芯看上去很平和,只是睡得熟了些的模样,吞咽极慢,李翼安就这么一手缓缓喂她,一手擦拭嘴角溢出的多余液体,虽是小小碗的汤药却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药喂下去了,李翼安适才安心一点儿,得空看看这些日子陈恙芯住的地方,不知无谓,一瞧便惊:桌椅板凳、床榻柜子、身上盖的被褥、喝水的器皿……放眼望去竟无一不是陈年破旧之物。

偶尔有一两样陈恙芯从永和宫带出来的东西,比如那把绢花缂丝扇,还有几盏油脂烛,零零碎碎的簪花,和精致的衣物,这些东西如同陈恙芯一般,在这样灰蒙蒙的地方是极其格格不入。

李翼安这时执起陈恙芯垂落身侧的手,发觉手却不算太凉,反而开始隐隐发烫,低头深情款款的覆唇轻吻,薄凉与炙热碰撞,擦出满屋火花。

李翼安坐在硬如磐石的木板床榻上,感觉随意转身便能碰着一鼻子灰……

他有多惝恍无奈啊,堂堂一国之君威严天子,眼前姽婳愔嫕的佳人却叫他束手无策,宠也不是,罚也不是,放也不成,收也不成…

陈公公与馨怡等候在殿外,一股儿夜风刮过陈公公不妨打了个冷颤。馨怡瞧见了连忙歉声道:“更深露重,劳烦皇上与公公挂心…”

陈公公啧巴两句嘴显得很疼惜:“此宫莽荒凄凉,连夏日都身觉冷意,是娘娘受苦了。”

馨怡正迂回客套,李翼安却突然走了出来,吓得二人赶紧禁声,听从皇上吩咐。

“派人彻夜清扫永和宫,日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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