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香萱这般说辞萧姜夫人稍有心动,砸碎玉坠是迫不得已的行为,若能完好保留自当留下,只怕东原人会借些奇巧物件儿来寻,毕竟任的墨家巨子刚巧是东原王的座上宾。
香萱与萧姜夫人耳语几句,萧琅眼巴巴的看着,一心想知道她们有了什么主意,但萧姜夫人只让萧琅将玉坠交给香萱,萧琅小心翼翼的瞄着香萱的表情不肯给她。香萱再三保证玉坠会完好无缺的藏在某处,若是想看随时都可以找到。
萧琅要跟她一起去藏玉坠,但萧姜夫人怕她知道地方以后会忍不住找出来把玩便不许她去,又让萧绿将木简拿来,当着萧琅的面升了火盆将整卷拆散了扔进去。
木简在火盆里“噼里啪啦”烧了很久,映着萧琅小脸通红,她依偎在萧姜夫人怀里,突然小声啜泣了起来。
萧姜夫人知道她心里难过,少年时的友谊纯如清水,乃是一生中诸般感情为纯澈的时候,微末之物也会令人怀念一生,正是情浓时却被外力所伤,天性感情被压制,心里必会难过与叛逆交织,乃旁人难以言表的复杂感受。
萧姜夫人拍着萧琅的脊背无声的安慰着,木简要烧尽时萧琅一下哭出了声,心里的难受仿佛要喷涌而出,待火盆里木片全部化为灰烬后她却又好些了,心里的感受随那封书信的燃烧而急剧变化着,在它未烬时因它即将消失而难过,在它燃尽时却又有种一了百了的解脱感。
萧琅蓦然想起疆德子说过的一句话,“人的感情很奇怪,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若入了红尘,便会变得可怖”
她不知道所谓的红尘中可怖的感情是什么,她只知自己和容宣此后再不能有所交往,蓬莱之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就此消失。可母亲却说,人的一生会认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她还会有其他的朋友,还会遇见其他令她难以忘怀的人,而在她所遇见的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都会成为过客,或是有缘无分,或是情深缘浅,能留下的无论喜怒哀乐真实诡谲都毫无保留与她分享的才是值得珍惜的人
如今看来,容宣并不是。
“他以谎言相欺,不配与你为友”萧姜夫人因玉坠一事对容宣生厌,不管真相如何,容宣在她心中已经留下了轻浮造作谎话连篇的印象,她宁愿是自己过分猜忌也不愿萧琅再与那人有一丝一毫的联系,齐国目前的处境也不允许行为逾矩。
萧琅沉默不语,萧姜夫人说的虽有理有据,但她内心仍不愿相信容宣是有意欺骗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会将此人记在心里,曾经为友亦是友,大不了等她长大了学到本事了亲自去问他。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容宣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毕竟我们之间还有烹茶论道的约定没有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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