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一定,您也不是叫它绯苍吗?你就一盆花,各位大老爷们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就是叫它迎春牡丹也不是不行啊。”
白明心心思急转,若是孟姨娘真是个戎狄人,那她千方百计的来尚书府,目的怕是不怎么单纯。
急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落于实证,白明心转身就要回府。
不想白明心今日穿的衣衫太过繁复,转身间衣袖不知勾在了花盆什么地方,竟然将那盆花也带倒了。
花盆摆在高处,众人还不曾反应过来,就“咣啷”一声碎了个彻底,里面的泥撒了出来,有好些都落到了白明心的裙角上。
那摊主顿时不依不饶起来,叫嚷着要白明心赔钱,而且一张口就是一千两。
白明心今日出门是来买纸的,也不曾多带银钱,买了那些上好的纸之后,囊中就有些羞涩起来。
那摊主最会察言观色,看着白明心的表情,就知道这主仆俩拿不出来这么多,反倒在一旁给白明心出起注意来。
“我看小姐衣着华贵,要不小姐留在这里,让丫鬟回府去取?小人就在这里等着您将钱交到小人手上。”
白明心不想在这里多待,摊主又拉着人不让走,不过要自己拿出来一千两换这一盆破花,她怎么肯?
侍书气急,“你这个奸商也太讹人了,不过一盆花而已,你就要一千两。”
摊主笑得有些奸诈,“这是我的东西,定价几何,自然是我说了算。”
程谨之被侍书的斥责声引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他走到白明心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看到这个曾在平南候府帮过自己的熟人,听到他如此熟捻的语气,白明心难得的有些窘迫。
程谨之说话时,气息有一大半落在了白明心耳边,惹得白明心俏脸红了大半,顾不上那个摊主是不是在讹自己,只想快快的将此事了结了。
那摊主看程谨之说话这般的细声细气,还以为是个好欺负的,不禁倒豆子一般,将过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末了,还强调道:“打碎了我的花盆,今日这一千两,你们必须赔给我。”
程谨之皱眉时,白明心已经抢先一步答应:“你且等一会,我这就让我的丫鬟回去取钱。”
侍书震惊的看向白明心,“小姐……”
摊主以为今天能大赚一笔,哪有什么不答应的?
程谨之这个时候突然说道:“你这卖的是花还是花盆?”
摊主一愣,侍书一愣,白明心也是一愣。
是啊,这花盆是碎了,可花没死啊。
“这……”摊主有些怔怔的。
向来稳重的程谨之突然露出些狡黠的神情:“你这花未死,赔了你的花盆也就是了,你若还有什么疑惑,尽可拉着我们去官衙里走上一遭,我倒要瞧瞧,戎狄遍地都是的飞白,你一张口就是一千两是什么道理。”
天子脚下非富即贵,摊主不过是个货郎,哪里敢去衙门里和白明心她们纠缠,再说程谨之这花说的也没有错啊。
事情到最后,白明心赔了他五十两,一部分是碎了他的花盆,剩下的就当是扰了他的生意,略作赔偿了。
解决了事情,白明心也欢快起来:“公子帮了我这么多次,明心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程谨之谦谦一笑:“小姐客气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也没有帮上你什么。在下姓程名瑾之,姑娘若不嫌弃,我倒是想跟姑娘交个朋友。”
白明心的眼睛蓦的亮了起来,“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昭瑜公子啊,当真的倜傥fēng_liú温润如玉,我这烂石头一样的人,能跟昭瑜公子做朋友简直是三生有幸了。”
程谨之难得的有些羞涩,“不过是他人谬赞,不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敢问小姐芳名?”
看着这般的程谨之,白明心打趣他的心更盛:“白明心这三个字算是什么芳名,跟昭瑜公子比起来不值一提的很,人人皆说程公子文韬武略才高八斗,依我看,这说的就很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