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除在屋内的任何人。
白家老大早些年就封了将军,他带着一大家子从西川那边回来时,日子刚刚出了六月,已经快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了。
白家在西川也是大家族,不过白尚书这一支是已经出了三服的旁支,后来白尚书来了京城、得了陛下的青眼,仍旧留在西川的白勤倒是有了些越来越靠近家族中心的意思。
带头下了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白勤爽朗一笑,对着上来牵马的人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吹了好几年的边塞风,如今到了这繁花簇锦的紫金城,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牵马的汉子留着络腮胡,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一笑时,被风吹的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一口雪白的大牙,看着十分憨厚。
“将军说的不错,这京城里的风吹过来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就像个刚下花轿的小姑娘,还是咱们西北的风带劲儿。”
白勤笑着捶他一拳,“王于你小子可是又胡说了,我是十几年没来过紫金城不习惯,你个京城人跟着瞎凑合什么?”
王于挠头一笑,脸上红黑红黑的,“将军你是知道我的,认不得几个大字,心里想的啥就说啥。”
哈哈一笑,白勤道:“你小子,到了家门口了,不去敲门反跟我在这里贫嘴。还不快去将门敲开,让夫人小姐们都下来歇一歇。”
“得嘞!”
王于将马缰绳递到旁边一个人手里,走到尚书府门口就开始敲门,沙包大的拳头跟门一撞,就发出洪钟一般的声音。
尚书府的人还没出来,白将军的家眷马车里倒是传出一阵娇俏的声音。
“王于你这是在敲门还是在砸门,小心我二叔叔出来揍你。”
队伍里传来一阵哄笑的声音,白笑斥一句:“没规矩的丫头,论年纪你该唤王于一声叔。”
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姑娘拉开马车帘子,动作熟练踩着车辕跳了下来,满头的青丝拢在头顶梳了个马尾,靠近头皮的地方用红丝带绑住。
与别人不同的,她巧心思的在发带上挂了几个银铃铛,行走见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就是白家大老爷的女儿,白明箩。
见父亲斥责自己,白明箩不仅不害怕,还正大光明的朝着自己的父亲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凑到自己父亲跟前。
白勤气的吹胡子瞪眼,到底也再没舍得多说她两句。
在白家大老爷一贯的认知中,小子皮肤糙,怎么摔打都没事,但是女儿是要放在手心里疼的。
这这样的思想指导下,白明箩小时候被块石头绊倒了,白勤都恨不得将绊倒白明的石头砸成一块一块的给她出气。
王于不好意思的回头道:“小姐说的没错,是我莽撞了,我轻点敲。”
没等王于再去敲门,尚书府大门就朝里面打开了。
出来的家丁一边将人往家里迎,一边大声喊道:“快去报告老爷和夫人,大老爷已经到家了。”
大夫人听见外面的喧闹声,正要掀开帘子,旁边就有人敲了敲马车厢的木窗。
“母亲,咱们到了。”
听声,大夫人知道这是自己二儿子白子冉。
“我儿辛苦了,等请了你祖母叔叔的安,你们也可以好好歇息了。”
不管里面看不看得见,白子冉都在外面执手弯腰行礼,恭敬道:“是。”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精准到位,像是做过了千八百遍回。
旁边骑着白色骏马的白子轩暗暗扶了扶额头,看着白子冉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发愁。
不过这要是让白明心看见了,恐怕要惊讶出声,当年的哭包子二哥竟长成个书呆子了!
将白勤一家都接了进去,其他人也都安顿好,白尚书一点都不耽搁,直接将众人都请到了寿安院。
白明箩猴子一般的坐不住椅子,挨着坐在上面的白老妇人,只敢撇着嘴用屁股在椅子上钻洞。
白大夫人瞪了一眼白明箩,白明箩却丝毫不见收敛,白大夫人不禁用手捂了捂心口,朝两个儿子那里看了好几眼,这才觉得舒心了些。
也不知是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白明箩这个冤家!
幸好两个儿子争气,要不然白大夫人都怕自己随便的找跟歪脖子树,就那么上了吊。
整个寿安院的正厅都默不作声,只因为白家老大和白尚书正在书房说着话。
“我见了你的信,立刻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了,可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老三的胆子似乎没这么大吧?可别是他惹到了什么人。”
白尚书神色凝重,“我初听到时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还派了人去南宁,他传回来的消息,比咱们知道的还要严重,而且,在我查他的时候,还发现有另一波人也在查这件事。”
“什么!”白大老爷震惊出声,“难道是……”
白尚书有些沉默的点头,“怕是没有错,陛下也已经盯上老三了。”
“哎--”白大老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三真是糊涂,这可是要被抄家砍头的大事!”
“所以我这次将大哥你叫来,是想商量一下分家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母亲也已经同意了。”
听了白尚书的话,白勤有些犹豫的说道:“这——这怕是不好吧?真这时候分家,老三会不觉得咱们是落井下石?况且那件事,终究是母亲做的不对。”
这话若放在以前,白尚书也许还会犹豫犹豫,但这几天,白尚书听说的,还有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