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庄重且急促的撞击声突然敲响,搅碎了屋内的和谐,那声阵阵摄魂,不由得搅得人心惶惶。
“这是什么声音?”谷雨疑道。
“像是宝塔顶上的磬钟”季海川叉着手,向门外探了探回道。
“磬钟,你怎么知道?”谷雨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季海川。
“刚熬药之时,听两个弟子匆匆而来,直奔司竹空那去了,边走边议论,说什么临汾境内发现南夷人进攻,要敲响磬钟全员戒备”。
“什么?!”谷雨大惊,不由得面容失色,她目光来回闪烁并无定处,样子着实焦灼,她避过眼去,来回搓着的掌心不由得冒出汗来。
“谷雨,你怎么了——”诸葛长风事先发现谷雨刻意避开的动作,难免所疑,例行一问。
没、没什么——”纵然不曾回头,但她涩涩而颤的声调已经出卖了她如坐针毡的不安。
“诸葛大哥,我、不太舒服,我先回房”谷雨兀地转过身来,还未等诸葛长风回应,她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
玄清宫一层聚议大厅,五位长老闻讯赶来。
“近日临汾郡守疾书一封,叙前几日临汾境内发现南夷人恶意滋事,在城中肆虐屠杀,事权从急,临汾郡守来不及请命兵符,便自主派出护卫队进行反抗。熟料,这三十余名南夷人以寡敌众已是强弩之末,走投无路之际便在城南郊外纷纷上吊自杀。临汾郡守觉兹事体重,认为这少数南夷人只是潜伏中原的极少数先行,大队人马可能随之而来,遂上书一封于我,此事众长老有何看法。”掌门真人神情凝重,道完便将书信传于众长老查阅。
“既然他南夷先行出兵,岂有坐以待毙之理,何不就此下令,调动兵马攻进牂牁江,直捣命脉,将他南夷夷为平地!”书信尚未传至患尘手中,患尘便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此刻便要冲出去与南夷人战个你死我活。
宿清凝神而思,拍着肚子啪啪闷响,良久,方才道“此事突然,个中细节也都尚不可知,且不论有着封印保护的牂牁江固若金汤,即便万一能除其封印,在南疆地盘上开战,我方已是大失地利之益,若真是大举南下只怕我方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宿清师弟正中我所虑,两方相安无事已经多年,此时突然踏入中原,区区三十余人而已,只怕另有蹊跷……”白掌风站到宿清一旁,向掌门躬身进言道。
掌门真人此时更是眉目紧锁,那张绷紧的脸似玄铁般刚硬,若非仙家神器怕不能在其留下任何痕迹。
“十年前牂牁江一战,南夷人魁慕郎及其妻莜还,见族人战死,便以血祭神,启动了其上古祖先蚩尤设下的封印,蚩尤虽不被我中原所喜,但其封印之力也不是我等所能轻易破之,想要破除封印,怕也只能是我祖炎黄两帝能为之……”想及此,掌门不由得无奈闭上双眼。
良久,才缓缓睁开眼来,接着道“我祖炎黄两帝与南夷之祖蚩尤本是盘古神宗所生,本属同根,却因念想背道而辞,终于分道扬镳,因蚩尤贪婪,欲夺取我祖持有的赤珠,不惜借用自身碧珠之力,导致碧珠破裂,伤及世间阴脉,继而人间连年干旱,万物渐枯……”掌门真人话里藏不住的悲悯。
话毕,忽地又激愤起来“这一切灾难皆归之于蚩尤,若不是他私欲膨胀,如何将这世间祸害成这样,我炎黄子孙誓死与南夷人不共戴天……”掌门不由得拍案而起,白玉金龙扶手处可见明显掌印一枚。
司竹空修身站立在三位长老最左侧,这一幕幕他都看在眼里。至于十年前的牂牁江一战,他在灵虚道长那里也早有耳闻。与南夷人的仇恨自古而来,他对南夷的怨念也不是朝夕之事,若不是战事与旱灾连年,他又岂会沦为孤儿?
只是,当初接下兵权他便立下誓言:无凭无据者不战,可战可不战者不战,非战不可者慎战。战乱于百姓百害无一利,这只不过是叠在灾难之上,更添一份苦难而已。
掌门真人突然扭回目光投向司竹空“圣尊,此事关乎战事,兵符是否所出只凭你一句话,此事你可有何看法?”。
司竹空神色凝重,兹事体大绝不可掺杂私人怨恨,他思考良久,半晌方才开了口“此事自然不容我推诿,只是牂牁江封印尚未寻得突破之口,唐突出兵只怕成事不足二分,如此大动干戈却矛无所矢,实在得不偿失。不然,我将自行前往临汾,一探究竟再言其他”。
掌门闻言,免不了来回思量斟酌一番,良久,方点头默许。
“掌门师兄,我愿意一同前往!!”患尘双手相抱,自向掌门请命道。
“……也罢,只是要多去一人才好,宿清,便劳你与患尘协助圣尊一同前往”掌门应声,继而又道“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吩咐下去,没有命令,门中任何弟子不得擅自离山……”。
……
谷雨匆匆回房,“嘭”的一声紧闭了房门,声响惊起群雀四起,叽叽喳喳飞往它地。
屋内,她一筹不展,相互搓磨的指尖透着她不知所措的凌乱,投射在屋内踌躇的身影不停的坐下、起立、又坐下……
自她能记事起,阿公便教导她勿失勿忘,凡事让人三分得一生平安,礼遇别人一尺享天下太平,他是这样教诲阿哥和自己,也是这样处事待人。
既然多年来都两厢无事,何以无故起兵?即使十年前她亲眼目睹的牂牁江一战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