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坐立不安的在卧房走来走去,此刻她的心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经过滚烫的灼烧,全是按捺不住的烦乱。
“怎么会这样,心跳得这样厉害,同他既无金钱纠葛,又无嘴上之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就怵得这样厉害”这样的心慌,以前也是有过的,简直似曾相识,那一次,彭城被捅伤之后,在医堂第一次醒来时做的那个梦,梦中她和一个赤身的男子拥在池中……”
“天啊!!”谷雨大难临头一般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完了、完了……该不会对他有了男女之情吧?!”谷雨兀地更加心慌咆燥的在房中踱来踱去。
“师父啊师父,您一天都给我灌输的是啥嘛?一天到晚不说他这好就说他那好,这下好了,莫名其妙把我也坑进去了,可怎么办啊?!”
“学着紫鸢那般扭扭捏捏学着她患得患失的忧郁成个泪人还是耗得心力憔悴就为他能多看一眼不要、不要……”
“不行!我来玄天门是寻找赤珠炎魂的,干嘛想那么多,没事,肯定不是爱慕吧对,没错,不是爱慕,至多不过是崇拜,对,就是崇拜……”。
“谷雨——你、没事吧?”。
突然的一句人声,吓得谷雨“啊”的大喊出声。
转过身来,蓝辛夷端坐在眼前。
“没、没事啊——”谷雨下意识拍着惊魂未定的胸脯,结结巴巴的掩饰着,却就是这样欲盖弥彰,蓝辛夷更坚信自己的判断。
“我见你白日魂不守舍的,晚饭也没吃几口,平日就属你话多,今日却一语不发,这样反常,我、有些担心……”蓝辛夷轻声道。
“有、有这样明显吗?!”谷雨微微一讶。
蓝辛夷薄唇一笑,点点头,又道“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稀粥,一会端于你,你暂先垫垫肚子,莫要亏待了自己”。
本来还惶惶不安的,听蓝辛夷这样一说,谷雨倒很是暖心,三年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踏实过,遇见他们之前,她整日只身闯荡,遇城住客栈,遇郊野就席地而睡,遇见危险也只能凭拳脚相搏,且不说有无人依赖,她甚至想,恐怕死在野外,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吧!他们的出现,她竟觉得是她耗尽一生的运气博来的。
“辛夷姐,你变了好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谷雨笑着,堆了一脸的幸福和欣慰。
“我以前——冰冷冷的吗?”蓝辛夷推着轮椅,来到窗下,一副所有所思之样望着高悬的明月。
“或许吧……”蓝辛夷怅然所思。
过了片刻,蓝辛夷像似想起什么来,她转过身一脸认真的看着谷雨“谷雨,玄天门内你是否寻到所求之物?今后你打算如何,要继续帮着师父寻找两宗事件的线索吗?”
一闻见“所求之物”四个字,谷雨神情立马又黯淡下来。蓝辛夷所问乃是她心结所在,这种迫切想要寻到却又毫无头绪的无可奈何,犹如毒瘤一个,光景越是拖得长就愈发长得大。
谷雨失落的摇摇头“季小川说宝塔顶端便是玄天门的藏宝阁,守卫深严根本无法靠近,况且——”说到此处已算是掀露自己的伤疤,什么守卫深严,那都只是为自己寻的借口。谷雨心知肚明,尽管季海川已经告知她藏宝阁之处,自己却迟迟不敢轻易尝试,多年来,她几乎把中原大地翻了个遍,赤珠炎魂可能藏身的地方她都一一寻过,均一无所获,这玄天门乃是极有可能,也是最后的可寻之地,若此处亦无赤珠炎魂的下落,她的失望就会变成绝望,对她,意味着“结局”,就一锤定生死,她还是顾忌得很,她,终究是害怕一败涂地的崩溃啊。
“嗯——没事,我的事我心里有分寸,不急的……司竹空医治了你的双腿,且这两宗事件乃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上一帮的”谷雨借故逃避了让她敏感的话题。
蓝辛夷长声一叹,话已至此,既然谷雨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辛夷姐,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谷雨问。
蓝辛夷摇摇头,轻声道“灵虚道长亦失踪多年,由此看来,想要从他那里打听爹爹的下落已是无望……爹爹失踪之事,虽是情切,却也急迫不得,此番受师父恩惠颇深,不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弃他而去,世兄已与我谈妥,待帮助师父将两宗事件查清处理妥当以后,再辞下山去”。
谷雨闻后,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样也好……”
“对了辛夷姐,你的双腿感觉如何?”。
蓝辛夷弯唇一笑,道“痛胀酸麻之感皆能感应了,近日也可站立半余时辰,每日扶着床沿走动还是有所成效,相信不过多时,便可抛下这轮椅……”。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谷雨情不自禁双掌合十,兴奋的蹲身下去拉着蓝辛夷双手来回摇着。
数日后,上洛郡东祥客栈,季海川、谷雨、司竹空、诸葛长风候在二楼回廊耳角。
回廊上,除了诸葛长风摇着身子踱来踱去,其余三人则围坐在耳角处的桌旁。
谷雨支着手托着脑袋,连眼神都不曾往司竹空那方瞟。她两眼干干瞅着诸葛长风,本来就不安定的情绪此刻被诸葛长风来来回回的影子一晃,她就更是急躁起来。
“诸葛大哥,你别走来走去的,看得我眼都花了……”谷雨猛地收回支头之手,半是埋怨半是娇嗔的对诸葛长风喊道。
“哦?哦——”诸葛长风干干一愣,既而心神不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