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苏芙跪下后才缓缓抬起头,眼里有闪烁的泪花……
“臣女……”
百里幽双眉紧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回长公主,臣女也是情非得已,那朱珠处处针对,臣女避无可避,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你可知这是下下策?你不仅让自己成为了这后宫的焦点,更连带着将本宫拖下了水,今日之事一出,旁人必定认为你是本宫的人,往后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旁人强加到本宫身上,这后宫本就是非多,本宫最不愿沾染的便是这些女人们的勾心斗角,你闹这一出,让本宫再无清净可享!”
苏芙赶紧磕头道:“臣女有罪,任凭长公主责罚!”
百里幽摇摇头,看上去并没有气恼,望向苏芙的双眼却逐渐失了神……
“罢了,这大半年,本宫也不过就是具行尸走肉,找些事情打发打发无聊的日子,也是好的,既然死不了,那就让他们也不得安宁吧!”
百里幽扯唇冷笑,苏芙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恨意……
“本宫很是好奇,倘若今早本宫不来,你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苏芙又重重地磕了个头,缓缓抬起身看着百里幽……
“臣女相信长公主一定会来!”
“呵,你倒是有信心!”
“咚”
百里幽将手里的暖炉重重地搁在桌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苏芙……
“就因为那句‘流溪殿故人’吗?说,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回长公主,臣女所说的故人,是原本家中的乳娘!”
“乳娘?”
“正是!臣女的乳娘出宫前曾在流溪殿当差,伺候过住在那里的娘娘!”
“她姓甚名谁?”
“乳娘未嫁人前,名唤芸香!”
“芸香!”
百里幽若有所思的皱眉,突然眼睛一亮……
“本宫倒是有些印象,这么说来,那雉鸡便是她教你绣的?可她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事本宫只告诉过琉……”
琉璃二字呼之欲出,百里幽生生咽下,苏芙看了心疼不已!
“乳娘说,是流溪殿的娘娘给小公主讲故事哄睡觉时,她在一旁做事听来的!”
百里幽没有说话,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是她年幼时的糗事,只说给南宫琉璃听过,她们是好姐妹,南宫琉璃当然不会将这事轻易告诉一个宫女,偷听到的,确实合理!
“乳娘还说,流溪殿里的那位娘娘与长公主最为投契,您二位也是顶好的人,于是在临行前交代臣女,如在宫中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便可求助娘娘!可臣女入了宫才知晓,流溪殿已经……”
说出这番话,苏芙已是用尽了心力,再无法说下去,于是便低头掩饰哀伤!
“于是你就转而来找本宫!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很是机灵!”
百里幽咬着唇转过身去,抬手飞快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想那朱珠也不敢再轻易兴风作浪,只要你安守本分便好!”
“是!”
“还有一事本宫不得不提醒你,现如今‘流溪殿’与所说的那位娘娘已是这宫里不能提起的禁忌,往后不管是跟什么人都不能再说起,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苏芙深深叩拜……
“臣女谨记,谢长公主教诲!”
“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去了,这玉佩你收好,以后若有要紧的事,可拿它到凤霞宫找求助!”
握紧手中的玉佩,苏芙再一次叩拜……
“多谢长公主!”
百里幽摆摆手,转身便往门口走去,苏芙快速起身拿了披风替她披上,认真地扎紧系带……
正在百里幽欲开门离去时,苏芙突然跑向书桌,急急拿了张纸过来奉给她……
“还请长公主留步!”
看着手里的纸张,百里幽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调理心脉的方子,白天见过长公主后,臣女便拟了出来,此方对长公主心悸之症会有些帮助!”
“你尽然能观面向而诊断病症?”
百里幽对苏芙的能耐大为惊叹!
“实乃雕虫小技,臣女不过是自幼跟着师傅学过些医理罢了!”
苏芙见百里幽面露异色,便赶紧补充道:“长公主若是不放心,便让太医院的人过目后再用,还有这下面,是臣女为长公主拟好的蜜饯品种,药与食都是相生相克的,即便怕苦,长公主也不能随便找手边的蜜饯来吃,务必让人事先按臣女拟好的品种预备下!”
“你怎知本宫怕吃苦药?”
百里幽开了口,苏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胡乱周全。
“那是,是因为平常女儿家皆怕食苦药,臣女觉得长公主虽贵为千金之躯,想必也脱不了这怕苦一事,于是就……”
“行了,不用害怕,你有这份心,本宫领下便是!”
百里幽将方子折好放入袖袋,苏芙这才安了心……
“多谢长公主!”
“吱……”
百里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身离去了,苏芙倚在门框,视线紧紧跟随着夜色中那道纤细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远处,而她也早已泪湿了脸庞……
“二嫂,恕琉璃无法与你相认,只愿你不要再这样苦自己,二哥若知道了,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啊!二嫂,求你一定要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