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前一晚宿在金坤宫的皇帝百里禹起了身,秦娉婷作势要起床帮他更衣,皇帝满脸温情地扶着她躺下:“天冷,爱妃的身子本就才恢复,不必起来了,多歇一会儿吧!”
“谢皇上心疼臣妾!”
放在从前,就算是真的不舒服,秦娉婷也一定要起床亲手给皇帝更衣的,因为她看不得那些宫女们围着皇帝的献媚样子,可自从她知道皇帝防着她给她下药,原本的真心就逝去了大半,留下的,不过是装模作样的迎合罢了!
临出门前,太医院送助孕药的小太监已经候着了,皇帝亲自端了送到床边:“爱妃,趁热喝了吧!”
看着雪白的瓷碗里,还在冒着徐徐热气的黑色药汁,秦娉婷只觉得心疼极了,可是皇帝在眼前看着,她又不得不笑着接过,闭上眼睛仰头一口气喝尽……
“咳咳咳咳……”
“爱妃怎得如此心急,看看,都呛到了!”
“天色不早了,皇上赶紧去上朝吧!”
“好!朕去了,爱妃歇着吧!”
“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的圣驾离开了金坤宫,听到铜锣开道的声音渐行渐远,一直守在门口的翡翠第一时间将痰盂送了进来……
“呕……呕……呕……”
秦娉婷将手指伸进自己的喉咙里,不停地催吐,看着呕出的还夹带着血丝的黑色药汁,她喘着气虚弱地瘫在了床上……
“娘娘,您怎么样了?喝点儿水漱漱口吧!”
秦娉婷无力地摆摆手,翡翠只得端着痰盂退了出去……
瞪眼看着床顶的真丝床幔,秦娉婷的眼睛里空洞一片……
下朝后,皇帝照例要去未央宫给太后请安,引路的小太监回禀说常走的那条路上刚刚不小心撒了水冻了上,请皇帝移步从另一条路走!
皇城地处北方,这寒冷的冬天就算是皇宫里也有打扫不及时结冰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总管太监谴责了小太监几句,便让轿撵往另一条会经过御花园的路走了……
轿撵走过御花园,皇帝突然凝眉,招了总管太监到身旁。
“刚才亭子里那个人,看着好像秦相,派个机灵点儿的人过去瞧瞧,这个时候秦相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嗻……”
才到未央宫门口,总管太监安排过去的人就回头了,小声地跟总管太监耳语了几句,总管太监走到皇帝身旁弓下身子……
“启禀皇上,方才奴才派人去探过了,秦相国在亭子里,是给贵妃娘娘送点心的!”
“送个点心,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他为何要在御花园等着,而不是直接去金坤宫?”
“皇上说的是!奴才也觉得事有蹊跷,已经让人继续去打听了!”
皇帝从未央宫请安出来后便回了御书房批阅奏折,将近中午的时候总管太监走了过来……
“皇上,奴才派去打听的人已经回来了!”
“哦……怎么说?”
皇帝一边听着,一边继续批阅奏折!
“回皇上,秦相国这段日子,隔三差五地便会给贵妃娘娘送些点心!”
皇帝听了,不禁皱眉……
总管太监赶忙道:“想必是贵妃娘娘想念娘家的点心了,秦相国爱女心切,这才多送了几回!”
这话皇帝当然是不信的:“秦相府中的厨子做的东西,会比御膳房做的好吗?送个点心还躲躲闪闪的,岂不是太过奇怪?”
“奴才不敢妄言!”
“正好快到午膳了,今日朕便到金坤宫,陪贵妃一同用膳吧!”
“嗻……奴才这就去吩咐!”
“让御膳房将午膳直接送到金坤宫,不必提前去通传了!”
“嗻……”
皇帝说着便起身了,总管太监立刻宣了轿撵过来,陪着皇帝一同前往金坤宫……
“娘娘,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端进来吧!一会儿御膳房的膳食送来后,照例放在外间!”
“是……”
一会儿功夫,秦娉婷房内的桌子上便摆满了菜肴,她看着一桌的菜,叹息道:“唉,今儿总算不用去别的宫里混饭吃了,本宫这段日子好像个乞丐似的,到处讨饭吃,这小厨房颠来倒去也就这几样菜,说实话,本宫吃得都有些腻了!”
翡翠赶紧给秦娉婷布菜:“娘娘受苦了!”
秦娉婷一边吃着,一边摇头……
“苦点儿无所谓,只要能早些怀上龙嗣,最好能一举得男,那本宫吃这么点儿苦,又算得上什么呢!”
“娘娘说的是!娘娘暂且忍耐一段时日,等到怀上龙子,就都好了!”
“怀上之后,还得防着太医们下药,苏芙就快嫁去九王府了,不行,本宫得想个法子,不能让那些人再害了本宫和龙嗣!”
八字还没一撇呢,秦娉婷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翡翠在心里翻白眼,可面上还是恭维的!
“是啊!是要想想别的法子,这样总让相爷从宫外带食材进来,也不是长久之计!”
“容本宫好好想想!”
秦娉婷慢慢地吃着,翡翠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突然,外面传来总管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啪!”
听到声音的秦娉婷吓得掉了手里的筷子:“皇上,皇上这个时候怎么会来?”
翡翠也慌了:“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咱们该怎么办?如果皇上看到这些饭菜,咱们该怎么解释啊?奴婢还是赶紧端出去吧!”
“不行,来不及了,走,先跟本宫出去接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