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师太惊恐地看着咬牙切齿,浑身颤栗的苏芙:“你,你怎么知道……”
苏芙昂着头凄然地冷笑:“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南宫家的事?还是我怎么知道你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因为与人私通被浸了猪笼的南宫家姨娘楚氏?”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苏芙瞪着猩红的双眸,一步一步向前逼近,无悔师太吓得节节后退,苏芙则步步紧逼:“我是什么人重要吗?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只需回答,我说的是否属实?”
无悔师太一边摇头一边闪烁其词:“不,贫尼法号无悔,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南宫家,更不认识什么楚氏姨娘,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苏芙冷冷地扯唇:“是吗?你从不知道南宫家,也不知道楚氏,是我认错了人!那娉婷呢?你是否连南宫娉婷也不认得?”
“噗通!”
无悔师太踉跄着跌倒在地,一直攥在手里的念珠被扯断,珠子悉数散落,滚得到处都是……
“你以为,你躲在这里就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诵经念佛就能赎清你的罪孽了吗?告诉你,不可能,你永远都别想撇清关系,到死都别想!”
有浑浊的泪水自无悔师太的眼中滑落:“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待在这莲花庵里,就连后院的门都很少出,每日从晨起到天黑,都在为老爷夫人诵经祈福,为南宫家所有人诵经祈福,只是想着,想着我的娉婷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就好,我别无他求,真的别无他求啊!”
“呵呵,呵呵呵……”
苏芙突然流着泪仰面大笑,直笑得浑身发抖:“为老爷夫人祈福,为南宫家祈福,求的却是你自己的女儿活着,呵呵,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的私心不多,只要娉婷能活着,我求佛祖保佑南宫阖家安康,保佑老爷夫人福寿双全,保佑南宫家子孙延绵,保佑……”
“闭嘴!你倒是说说看,你求的是这庵堂里的那尊大佛?你又用了几分真心?”
“我真心诚意,这二十多年来,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二十多年?一直到今日吗?”
“当然,一日都没有落下过!”
“呵!”
苏芙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皱眉探询:“莲花庵就在皇城里,这些年,你可曾回南宫家瞧过?”
无悔师太一边飙泪一边摇头:“自打回到皇城,我便来到莲花庵出嫁为尼,再没出过这庵门一步!”
苏芙似乎不敢相信,再一次确认:“二十多年,从没出去过,那你可曾听说过有关南宫家的事?”
无悔师太又摇头:“出家了便是抛却凡尘俗世,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更替,这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佛祖!”
“好个自欺欺人,随时将佛祖抬出来挡着,出家还真是个逃避世事的好借口啊!”
“这不是借口,我出家是因为对这世间琐事已经看开了,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余生只想一心向佛!”
苏芙居高临下地看着无悔师太……
“你凭什么就能看开一切,毫无留恋?将你自己亲生的女儿,丢给与你们没有半点儿关系的南宫家就不管不问了,你这个做母亲的,还真是心宽呐!”
“我在南宫家后院度过了六年,夫人是这世间最善良的活菩萨,她对娉婷宛若亲生;老爷他虽然不曾与我说过什么话,可我知道他也是个大善人,要不然他不会为了我们母女而甘愿损坏他自己的名声的;还有那几个孩子,他们都对娉婷很好,不会亏待了她!娉婷在那里,比跟着我这个无用的娘要好得多得多,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们还真是一对亲母女啊!你的自私与你那宝贝女儿如出一辙,你把自己的女儿丢给别人家养育,自己却躲在这里逍遥自在!”
“我没有,老爷和夫人千方百计才让我出了府,我却再一次被人抛下,怎么还能有脸回去,让他们觉得我已经远走高飞了岂不是更好,我已经让老爷夫人操了那么多的心,又有什么理由再回去打扰南宫家的安宁!”
“倘若是不知道的人,定然会为你的这番话而垂怜你吧!可事实却是你一直活在自己假想的世界里,你所祈求的那些根本就毫无意义,南宫家的安宁早就被你那黑了心肝的女儿一手毁掉了,乃至于整个南宫家都已经不复存在!”
“你胡说,你胡说,我不相信,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诅咒南宫家,为什么?”
“诅咒?哼,如果我会诅咒,哪怕会万劫不复,我也一定会先诅咒你们母女不得好死,诅咒你那女儿被打入十八层修罗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是什么人?我是为南宫家惨死的冤魂,来向你们母女讨债的人!”
“告诉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南宫家好好的,娉婷也好好的!”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南宫家好好的,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可拜你的女儿所赐,南宫全族三百多口人已经在五年前被尽数斩杀,无一存活!”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
“是不是很可笑,你吃斋念佛二十多年,那些祷告全都落了空,不对,并没有全然没有实现,至少,你那女儿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娉婷她在哪儿?她为什么要害老爷夫人,求求你告诉我,娉婷她在哪儿?”
“你不是说已经毫无牵挂了吗?如今又要问你那女儿作甚?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告诉你又何妨,她早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