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长喜,长喜,狗奴才,死到哪里去了?这么黑,为什么不掌灯?”
秦娉婷从无边的黑暗梦境中悠悠转醒,却又陷入了另一片黑暗,四周漆黑一片,她大声喊着,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有一星微弱的光缓缓向她靠近……
“长喜,长喜是你吗?屋里怎么这么黑?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把灯点上!”
在秦娉婷几乎发狂的催促声中,那微弱的光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却让她忍不住惊得后退:“你,你是谁?本宫面前,你也敢装神弄鬼!”
“贵妃娘娘,是贫尼,你不要害怕,这里有蜡烛!”
“无悔师太?”
说着,无悔师太将手里的半截残烛往秦娉婷跟前靠了靠,吓得她挥舞着手臂,尖声惊叫:“你要干什么?快走开走开!”
“啪!”
蜡烛应声落地,无悔师太手忙脚乱地弯腰拾起来:“还好没灭,还好还好!”
秦娉婷终于认识到此时她不是在做梦,借着微弱的烛火,她看到了满屋的苍夷:“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们说,这里叫流溪殿!”
“流溪殿!呃……呃……”
秦娉婷吓得浑身颤抖。
“贵妃娘娘,你怎么了?是冷吗?”
没有得到回答,无悔师太也顾不得许多,将蜡烛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解开了自己的外袍,将那件还带着她体温的残破袍子双手捧了过去……
“还请贵妃娘娘不要嫌弃,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先将这披上,好歹还能暖和一些!”
秦娉婷没有去接,而是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无悔师太:“本宫为什么会在流溪殿?他们人呢?长喜呢?为什么一个都不在?你去,去将他们统统给本宫叫来,去啊!”
无悔师太看着激动的秦娉婷,很是心疼。
“贵妃娘娘,这里就只有我们二人,没有什么长喜,也没有其他人,没有!”
“怎么会没有?本宫是贵妃,很快就会是皇后,怎么会没有人伺候本宫呢?一个个的都死到哪里去偷懒去了?来人呐……来人呐……”
“贵妃娘娘,你不要再喊了,真的没有别人,瑜贵妃看到了,皇上什么都知道了,是皇上命人将你送到这里来的!”
听了这话,秦娉婷呆住了,突然疯了一般地摇头……
“不可能,你胡说,皇上怎么会这么对我,不会的,不会的!”
“害人终害己,事到如今,你还没悔悟吗?”
“本宫是贵妃,是未来的皇后,本宫要悔悟什么?等本宫坐上了后位,那些贱人,苏芙,孙佳瑜,她们都得死,统统都得死!”
“啪!”
无悔师太突然挥出去一巴掌,把她自己都吓住了:“不,我……”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尽然敢打本宫?本宫这就要了你的贱命!”
秦娉婷疯了一般地扑向无悔师太,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似乎想立刻掐死她!
无悔师太没有过多挣扎,只瞪大了眼睛看着面目狰狞的秦娉婷,任由眼泪充盈在眼眶,大颗大颗的滑落……
突然,从破败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风,蜡烛晃动了两下便灭了,周围再一次陷入黑暗,什么都看不见!黑暗中突然传来无悔师太嘶哑的声音。
“娉婷……”
“呃……”
“嘭,啪,咚!”
秦娉婷吓得松开手,踉跄后退间碰倒了凳子,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小东西,她也顾不上了,满脑子都是无悔师太方才的那声“娉婷”!
屋子里静得吓人,无悔师太开始小声地抽泣,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秦娉婷在一旁双手捂着耳朵,却仍旧捂不住那份悲凉:“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孩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一直都不愿相信,是你害了南宫家,你小时候是那么善良温柔的孩子,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什么?”
无悔师太的话,让秦娉婷瑟瑟发抖:“你,你在胡说什么?是谁告诉你的?说,是谁告诉你的?”
“如果知道会这样,我就算是知道已经有了你,也要再去投河,只有我们死了,才不会害得恩公一家三百多口人平白丧命,是我对不起老爷夫人,是我对不对南宫一族,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你是谁?你不要装神弄鬼,本宫,本宫什么都不怕,本宫是贵妃,是贵妃!”
“不管你是贵妃还是皇后,你永远都是娉婷,永远都是南宫娉婷!”
“住嘴!本宫是相国府的大小姐,本宫是秦娉婷,跟那该死的南宫家没有丝毫关系!”
“你确实跟南宫家没有丝毫关系!那年你六岁,天真活泼无忧无虑,老爷夫人和哥哥姐姐们都宠着你惯着你,老爷夫人待你比对他们自己的孩子还要细心,两个哥哥看不得你受半点儿委屈,还有琉璃,那个大你三岁的姐姐琉璃,整日里像个小大人一般,将所有的好东西都分给你这个小不点儿一半,我以为,你在那样一个充满爱的大家庭里长大,会比跟着我和你那个不成器的爹要好得多,于是我才走了!”
“你胡说,你胡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是苏芙吗?一定是她,是她编造出这样一个荒诞的谎言,想击垮本宫对不对?那年本宫已经六岁,亲眼看着南宫傲那个老匹夫站在那里,他亲口命人将娘亲塞进了猪笼,任凭娘亲如何求饶,他都没有一丝怜悯,娘亲就这样被丢进了冰冷的河水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