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八王爷走出房门,追月公主开口询问:“向来诊脉都没什么避讳的,你将天一哥哥遣出去,是有什么话,想要同我单独说吗?”
苏芙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赞许:“追月公主果然聪慧过人,什么事都瞒不住您!”
说着,苏芙将追月公主扶回床上躺下,自己则半跪在床边,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公主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将心放宽,不日便能痊愈!”
“多谢!”
“不必客气!”
“脉也已经诊过了,你该说正事了吧?”
“追月公主快人快语,那苏芙也不拘着了!”
说罢,苏芙起身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追月公主也起身倚在了床框上……
“经过昨日,苏芙已经清楚了追月公主您对主上的用心,您一介女流,却能够用情至深,不愿屈服,实在是让人感叹!”
“那有何用?天一哥哥他,对此毫不在意,我的痴情一片,于他,也不过是负累罢了!”
追月公主神情哀伤地拨弄着床幔上的流苏……
“追月公主,您可知道什么叫作‘物极必反’?”
“物极必反!你是什么意思?”
苏芙微微笑了……
“这世间万物,归根结底都是一个道理,水涨船高,可是水太足了,却会淹了船,一样的,有些事情做得太满了,便会适得其反!”
追月公主听了,凝眉思索了片刻,小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对天一哥哥的好太多,反而让他厌了我?”
“公主果然一点即通!”
“可是我一年难得见天一哥哥几天,若不加倍地对他好,守着他,那岂不是更把他往外推了?”
“此言差矣!追月公主,正如你所说,主上他一直心系着一个女子,不知那女子现在何处?”
苏芙的问题让追月公主为难地摇了摇头……
“只闻其人,并未见过,我也是听天一哥哥偶尔提及,追问下去,他便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
苏芙起身,在床边轻轻地来回踱步……
“这么看来,在主上心里,那个女子是极重要的了!”
“可不是……”
追月公主沮丧地噘起了嘴……
“有一回,我无意间看到他书房的抽屉里,有一个盒子,打开来看,里面只放着一张旧帕子,一看便知年月久远,那用料和绣功,都是极普通的,白色的丝帕上只一株棱棱拐拐的兰花,一点儿都不好看!”
“兰花?”
“是啊!就那么张破帕子,我才看了一下,他正好进来了,急得跟什么似的,一把抢过去,恶狠狠地瞪着我,好像我动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准我去他的书房了!”
苏芙宽慰道:“这也难怪,如此看来,那帕子定然是主上心里那位女子之物了!”
“一株简单的兰花都绣得那么丑,还不如你袖口那个好看呢!可见那女子也不过尔尔!咦……巧了,你也喜欢兰花?”
追月公主说着,眼光飘到苏芙的袖口上,随口问了一句,苏芙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手,笑着道:“那倒不是,只不过这军医的灰袍,配个别的花样太过突兀,这才……”
追月公主摆摆手让她不用继续解释。
“即便你喜欢兰花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是天一哥哥那个心上人……”
苏芙尴尬道:“呵,公主您说笑了!”
追月公主抬头看向窗外……
“苏芙,你说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为什么天一哥哥他就是瞧不上我呢?”
“追月公主,恕苏芙直言,您啊!就是做得太好了,太多了,像主上这样的人,身上已经背负着太多的责任,您的关心,您的亲近,反而让他觉得累……”
“累?我已经很小心了,从来不敢打扰他休息,我知道他辛苦,明明是个皇子,却一不能用真面目示人,二不能擅离这钨金军营,所以,我即便是跟着他来这里,也只是默默地守在他,凉时为他添衣,饿时送上汤饭……”
“这些本不该你做的!”
“为天一哥哥做这些,我愿意啊!那些粗使的奴才们怎么会尽心尽力?如果可以,真想把所有的事都做了,这样,天一哥哥他才能安心公事,不必烦扰!”
追月公主一脸得意地振振有词,苏芙却觉得脑壳儿疼……
“殊不知追月公主您的所作所为,却是主上他最大的烦扰!”
“什么?”
“出生后便被送到了这里,主上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太多细致的生活反而让他不堪其累,他不习惯这样!”
追月公主激动地下了床……
“不习惯?”
苏芙赶紧扶着她坐下:“不要激动,您这身子还是要小心些!”
“不习惯,慢慢也会习惯啊!”
“那敢问追月公主,您已经这么做多久了?”
“两年,天一哥哥伤愈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给父亲请安,我就会跟着他回来过上些日子,算起来,不连我病着的这三个月,前前后后至少也有百余日了吧!”
“那这么久了,主上对公主的态度,可曾有什么变化?”
这问题让追月懊恼地再一次嘟起了嘴……
“有啊!他越来越对我不耐烦了,昨日为了赶我走,他甚至不惜借了你来让我心生误会!”
“所以啊!您这百余日的辛劳全都是错的,您啊,就是越做越错,做多错多!”
“我……”
追月公主被苏芙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