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珠的指认,一屋子的人都望向正在整理衣衫的苏芙,面对众人的注视,苏芙毫无怯意,不紧不慢地继续整理好,这才缓缓走过来侧身福了福……
“臣女苏芙,见过嬷嬷!”
这端庄大气的模样,让久居宫中的许嬷嬷也忍不住另眼相看!
“苏贵女有礼!方才依着朱贵女所言,这金凤一事与您有关,不知是否属实?”
“回嬷嬷,臣女从来没有绣过金凤,所以此事,也万不敢担责!”
“哦……”
许嬷嬷一脸不解地转向朱珠……
朱珠紧张又激动地脸颊抽搐,她等的这一刻终于到了,应对的话也是早就想好了的,脸上洋溢着一股子压不住的得意之色!
“苏芙,这褥裤难道不是你送与我的?你还说这是你连日赶制出来的!正是你的婢女三日前到管事房领取的绣线布料,把管事的叫来一问便知,看你还怎么抵赖!”
朱珠一口气说完,生怕苏芙捡了空子再脱了罪,穗儿也急忙附和道:“是的,正是小满昨晚特地交给我的!”
“去,把管事房的主管叫来!”
管教嬷嬷立刻预备差人去,苏芙开口道:“不用了!”
这边,许嬷嬷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神情自若的苏芙……
“褥裤我倒是做过一条,可并没有绣什么金凤!”
“你还敢抵赖!自入宫以来,你一直试图与我交好,这几日我葵水来了,天气又不好,褥裤晾晒不及,我的婢女不过在晒场多说了一句,便被你的丫头听了去,回头你就忙着为我缝新的,原本我是不会穿,可褥裤实在不够,再加上丫头说你熬夜赶制,我也被你的诚意打动,没曾想你尽然是要害我的,你这般恶毒,所作所为就是想要我的命!”
“我家小姐说的没错,是小满听到我说的话,求着我一定要在我家小姐面前替苏小姐说好话,还说苏小姐熬得眼睛都红了,务必要我家小姐今日能够穿上!”
“呵呵……”
朱珠主仆义愤填膺的控诉让苏芙忍不住失笑,许嬷嬷不悦道:“苏贵女,朱贵女所说有误吗?你为何要发笑?”
“回嬷嬷,朱姐姐这话未免也太有趣了!我若是想要她的命,就不会只送条褥裤,而是,送毒药!”
“你!你当然不敢自己动手,这里是皇宫,毒药哪有那么容易弄到,所以你才想了这么一出,假意求和,骗我穿上绣着金凤的褥裤再被当众发现,你最终的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朱珠怒视着苏芙,把这一切演得像真的一般,让众人对苏芙的恶行唏嘘不已……
“呵呵,你口口声声不离个‘死’字,那么还请问,我苏芙与你朱珠有什么仇什么怨,只不过才进宫而已,就急赤白咧地冒着大不敬的风险,非要你死呢?”
苏芙的话成功地把众人的目光引向了朱珠,她也是一愣,这问题是她之前并未考虑到的,顿时语塞……
苏芙冷笑着开口:“既然你说不出来,那还是由让我来告诉大家吧!那一日在船上,你和你的婢女阿菊,合伙将失了心智的我独自骗到舱外,趁我分神之际,你一把将我推下船,我拼命攀住船舷,却还是被阿菊狠心踹了下去,我命大得以归来,当然要向你讨回公道了!”
话音一落,四下里便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嘶……”
朱珠激动地一跃而起……
“满嘴胡言!苏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休想趁机诬蔑我!”
“诬蔑?是不是诬蔑,将压船的兵士一一过审便能知晓,我落水之时,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有兵士路过的!”
“什么?”
苏芙的话让朱珠大惊失色,许嬷嬷察言观色及时发话:“苏贵女的意思,是承认为了报复绣金凤陷害朱贵女咯!”
“那褥裤是苏芙缝的,花样也是苏芙亲自描绣的,可苏芙绣的却并不是金凤,还请各位嬷嬷明鉴!”
“不是金凤?难不成我们几个都老眼昏花的了吗?看看,这七彩羽翼,金色冠头,除了金凤还能是什么?”
许嬷嬷有些温火,开口质问,苏芙并未惧怕,一字一句道:“七彩羽翼金色冠头的,除了金凤,还有雉鸡!”
“雉鸡?那是何物?”
“从没听说过!”
“苏贵女,你为了报复陷害朱贵女之事,已经坐实,人证物证惧在,就算你再怎么矢口狡辩,也是徒劳,老奴劝你一句,好生悔悟,或许还能少受点儿苦!”
朱珠见苏芙落了下风,立刻道:“哼,你这会儿又开始装疯卖傻了吗?我倒忘了这是你惯用的伎俩,可是苏芙,这是皇宫,你当这里人人都是傻子吗?明明绣的金凤,却说是什么雉鸡,望想借此脱罪,简直是痴心妄想!”
正当苏芙成了众矢之的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温和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她没有胡说,那不是凤凰,是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