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国师,方才的事情不会对我的姻缘有什么影响吗”崔朱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问道。
“无妨。乌雀争桃枝,的确不是什么好卦象,事出突然,我虽然无法化解,但是可以缓解,放心吧,不会出大事儿。”陆慕游随意说道。
其实这本就不是大事,只不过若是任由两只鸟儿撞到花重锦身上,恐怕冲撞了她。而崔朱和棠姜的卦象,乃是大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变成大吉。
崔朱听到陆慕游这么说,笑容重新浮上了嘴角,张罗着众人去往房中走去。
棠姜静静地坐在床上,姣好的面容在烛光下格外动人。
崔朱疾走两步坐到棠姜身侧,伸手握住棠姜的手,道:“是我思虑不周,倒是连累娘子开口。”
棠姜抿嘴笑笑,没有多说。
花重锦对着几个喜婆子挤了挤眼睛,喜婆子连忙端着盛满枣子、花生、桂圆、栗子和莲子的小篮子走到床边。
花重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帐西”
“郎主,大事不好了”一名丫鬟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丫鬟身上穿着浅绿色的外衫,与整个婚房格格不入。
崔朱瞳孔一缩,起身一巴掌将丫鬟掼在地上,厉声道:“胡咧咧什么我和娘子都好好地在这里,再胡咧咧把你嘴撕了”
丫鬟捂着被踹疼的肚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连滚带爬地扑向了崔朱,抱着崔朱的腿肚子,道:“郎主,求您听我讲完,您要是不听,回头烟娘要打杀了我。”
烟娘众人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八卦,大八卦
崔朱不耐烦地踢开丫鬟,漠然道:“让她乖乖地待在屋子里,别给我生事。”
花重锦看了一眼陆慕游,她不曾记得崔朱家中有妾室,这烟娘又是谁一般朝中大员的确会相互赠送美人,但是这一般都瞒不过鸿胪寺。
陆慕游袖手站在一旁,见花重锦看过来,嘴角一挑,露出一抹笑意,稍瞬即逝,又是严肃高冷的国师大人。
棠姜却是有些尴尬,虽说崔朱已经给了她一个独特的婚礼,可是她执意要合髻,现在尚未完成,这后院之事,她到底是管还是不管棠姜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大约是看到了棠姜犹豫的眼神,丫鬟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飞身扑到了棠姜脚下,不管不顾地喊道:“娘子,求求您给烟娘一条活路吧,求娘子开恩啊烟娘怀着身孕呢,大郎君吃了酒,正在闹着将烟娘赶出将军府”
棠姜脸色瞬间黑若锅底灰,都说填房不好做,她这才刚刚进门,就被个不知名的妾室踩在脚上,还真当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嫁人啊
“既然求到了我这里,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官人,刚好我见过大郎君,也没见过诸位妹妹,择日不如撞日,一同见一见罢。”棠姜似笑非笑的唇角,带着一丝冷意,抬眼看向了崔朱,道,“官人,您说,是也不是”
崔朱面色有些不佳,碍于宾客在场,倒也不能发作,只得笑道:“娘子所言甚是,大郎君自然是要来见过娘亲。可这烟娘,断不是我的妾室,是个怀了身子的可怜之人,我瞧着她一人在外实在无法生活,动了恻隐之心才会同意接她进府。”
“呵”棠姜哼笑一声,心中已经有数,抬脚将跪伏在她脚边的丫鬟往外踢了踢,道:“去将她叫过来。”
丫鬟抹了一把泪,起身向外跑去。
大红的龙凤呈祥蜡烛缓缓地滴下一滴烛油,火苗跳了跳,发出轻微的“滋啦”声,空气中弥漫着烛火燃烧的烟味。
棠姜面色淡然地看着下面跪着的娘子,以及站在娘子侧旁的大郎君崔启远。
棠姜心中大定,这烟娘容貌只能算是清丽,根本构不成威胁,棠姜目光顺着娘子的面容看向了她的腹部,虽说穿了宽大的衣衫,可是衣衫下空空荡荡,还没有显怀。
崔启远有些木然地站在旁边,眼底微微有些空洞涣散,一看便是精气不足,相貌想比崔朱更是差得天上地下,大约是随了母亲。
崔朱绷着脸站在棠姜身侧,袖手而立,面色若寒冬腊月的冰凌子,散发着寒意,还带着尖刺。
崔朱阴冷的眼神一一扫视过侧旁的众人,沙场刀口舔血,自然是带了些杀气,也是能够震慑这些在京中养尊处优的郎君娘子们。
“这烟娘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孟家一位郎君探头细细打量了一番烟娘,“我怎么瞧着好似是花楼的花娘叫含烟吧”
花重锦心头猛地一跳,这个孟家郎君莫不是脑子里少根弦,上赶着得罪崔朱。的确,无论哪个朝代,官员都不允许公然押妓,但是崔朱可是手握了兵权,连官家都要忌惮三分,哪里是他可以嚼舌根的。
这位孟家郎君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赶忙往后缩了缩,淹没在人群中。
“这位烟娘我知晓,哪里是什么含烟含酒的,就是个苦命女人。”花重锦忙上前一步,顺势站在烟娘身侧,将烟娘扶了起来,“崔官人心好,就收了她进府当丫鬟。”
陆慕游往前站了一步,堪堪挡住了花重锦扶着烟娘的手,“时辰也不早了,都回去吧。”
诸人闻言忙鸟兽散,有些笑话可是看不得啊,终于等到有人敢出面放行了
花重锦放开了烟娘,只见烟娘挺直僵硬的背部缓了缓,抬起手就朝着花重锦脸上照顾了过去。
陆慕游用左手一把抓住了烟娘的手,像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