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妖看着地上腐烂的跟团棉絮似的烂肉,各有所思。
“这人把你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要害你?”陈丹青问。
柳清欢炸毛:“什么叫‘就是’?害我还不够,他还想干什么?”
陈丹青:“你会为了一个比你优秀的人,就杀了自己,堕入鬼道?变成这副模样吗?”
他说:“我又不是变态,我当然不会。”
陈丹青:“我想一个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
“什么意思?”
“我猜李淮阴之所以抛弃正道,必然是因为九宫许了他了不得的承诺。却不料,九宫为人奸诈,中途背信弃义,直接毁了他神魂。”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九宫?!”柳清欢大惊失色:“你说那个色胚是我的祖师爷——九宫真人?!”
陈丹青脸色难看:“你不会到现在都没发现吧?”
柳清欢陷在巨大打击中,一时还回不了神,他神色僵硬的摇摇头:“他说他叫青柳…青柳!卧槽!青柳山?!”
陈丹青被他的后知后觉给折服了!
“为什么你说叫青柳就是我的祖师爷?”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他们无为道观的祖师爷是个行为下流的色胚子。
“因为你们祖师爷就是脱胎于青柳山下因果河。”说此话的陈丹青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因果河,河水澄澈无垢,灵气充裕,就是因为有了河水的滋养,青柳山才会成为钟灵琉秀的仙家之地…”
柳清欢越听越糊涂,他总感觉陈丹青说起他的祖师爷和九宫的时候,前后情绪变化很大,说祖师爷的时候就像是说起最爱的人似得,说起九宫就像是说起最恨的人似得!话说,这俩不是一个人吗?
大脑里有什么好像一闪而过:“九宫真人不是我的祖师爷么?!”
瞬间,陈丹青脸上的温柔之色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像是精通了川剧中的变脸似得,一秒脸色就黑沉下来,咬牙说道:“他怎么配!”
柳清欢仔细想想刚刚见过的青柳和他们大殿中的祖师爷泥塑,就相貌来说,两者还是有两分相像的。
“他鸠占鹊巢了上万年…”他不知陷入了什么回忆里,眼神悲伤而失落:“我却什么都不清楚,还浑浑噩噩的等在黄泉下…”
这样的陈丹青,让柳清欢看的心都疼了:“丹青…你既然这么恨他,那刚刚为什么还要放他走?”
陈丹青抬头看着他,眼神复杂,嘴唇嗫喏了几下,却始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柳清欢下意识猜测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陈丹青苦笑着抱紧他,心想,是啊!他有最最致命的把柄落在了柳浮生手里,导致他不但不能让柳浮生死,还得想办法让他长长久久的活着!呵!多么可悲啊!
“丹青…”他伸出手回抱住陈丹青“我想通了,有些话,你不想说,我以后就不问。”哪怕你对我说的都是谎话,我想那也是善意的谎言,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为了我豁出命去,那个人就是你。你连命都可以赋予我,那我为什么不能还一点点的信任给你呢?
陈丹青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温柔地说道:“好…”
大概两个小时后,柳清欢他们才终于等来了警察,跟警察交待了前因后果,许诺了随时等候警方的召唤和通知,柳清欢才终于有时间办自己的事。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似曾相识?”两人一妖站在一棵怪树下面,柳清欢看着院子里的方桌若有所思,那张方桌上面还放有碗盘,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人正坐在那里吃着饭,却突然消失似的。
陈丹青与他心有灵犀:“你是说秦章的学校?”
柳清欢点头:“嗯。都是大面积死亡,都是没有人察觉…这是巧合吗?”
是巧合吗?陈丹青想到了石香雪梦偶事件中出现过的‘鬼司’和李淮阴,很明显,秦章学校中的大规模灵异死亡事件的幕后主使就是‘鬼司’,而‘鬼司’和李淮阴又是柳浮生的走狗…
而李淮阴之所以把清欢引到这里,不也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吗?
柳浮生并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刽子手,万年前,他还是个一心向善,颇有前途的仙门子弟。那他今日做下的种种又是为了什么?
“我呕心沥血,费尽了力气,也才修复了他一魂一魄…”陈丹青心头一颤,难道他说的是——
柳清欢不知他内心浮动,已经原地打坐,念起了超度亡灵咒,来超度这些不明原因无辜枉死的村民。
清灵神圣的咒语一起,那些已经淡薄了的白雾里,影影绰绰的残魂再次出现,一个个神情呆滞却都不由自主的注视着那个身穿白色衬衣,随意坐在枯草丛中,庄严打坐的年轻人。
慢慢地,在他轻声的诵读声中,白雾里聚拢了越来越多的残魂,他们从呆滞的状态中缓缓脱出,慢慢回忆起了生前的点点滴滴,又在那些旧日的回忆中,心甘情愿的放下所有,化成清明耀眼的光点,犹如白日星辰般,飞向他们此时本该去的地方…
陈丹青和无夕站在原地,也神情肃穆的看着那个吸引了他们所有神魂的男人,这副场景他太熟悉了,前世看过无数次,已经深刻的刻入骨髓,今生也不能忘掉。
超度完这些村民,柳清欢才和陈丹青,无夕一起踏上了回程路。
车上,柳清欢还对他们陈氏集团的选拔人才眼光狠狠地吐槽了一番:“你们的hr眼光真好!呵呵…不是想害死我的,他们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