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阶战王的恐怖威压,竟然让花木兰连喘气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昏暗的灯光在强大的能量波动下,更是摇曳不止,宽阔的大厅中,花木兰只觉肩上有千钧之力,压得人挺不起腰来。
实力上,花木兰虽然落后了四阶,但气势上,她并不逊色。
她尽力挺直了腰杆,自身微弱的能量释放,勉强能开口说话。“怎么你们狼人族屠村,杀了玄策全家。如今敢做不敢认吗”
成吉思汗和蒙面男子皆是一愣,只见花木兰杏眼圆睁,银牙紧咬,当真是恨不能将自己撕碎。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成吉思汗面色一凛,直视着花木兰道。而一旁的蒙面男子,也是时刻警惕着对方,随时准备动手。
这是要杀人灭口了吗花木兰望着两人脸上的冷色,不禁心想。但为了保护玄策,她绝不退缩。
“十五年前,西域无名村被屠,是我亲眼所见。那一战,我手下杀过的狼人,也不止两手之数。”
双方都沾染过对方族人的鲜血,如此苦大仇深,怎会轻易化解。花木兰边说着,手上的重剑已隐隐缠上红色的能量,她在蓄力,准备着殊死一搏。
她曾身经百战,却不想如今深入狼穴,何况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如今面临强敌,她更不会掉以轻心。
可她万万没想到,成吉思汗听到她杀了十数狼人,却并未立刻攻击,反而收起了自身的威压,其披在身上的羊毛兽皮也不再毛发林立,而室内的摇曳灯光也渐渐地安稳了下来。
成吉思汗面容冷峻,饱含威怒地骂道:“哼,你哪里知道真相那日要不是奎木赶到,玄策早就被村民烧死了”
“休想唬我”花木兰自是不信,大声说道。“玄策守约在村里本身美满幸福的生活,都是被你们给摧毁了”
成吉思汗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座椅前,立刻坐了下去,叹了一口气后,说:“你且放下刀剑,本汗把真相说与你听。”
蒙面人也不再监视着花木兰,跟着成吉思汗在一旁侧立,请花木兰在对面入座。而成吉思汗见花木兰仍是一脸警惕,不禁苦笑一声。
二十年前,一个狼人族女人厌烦了草原的生活,来到西域找寻自己的人生。两年后,她爱上了一个普通的村民,并跟他结婚生子。本来,他们夫妻过得很幸福,男耕女织,生活美满。但他们第一个孩子降生后,一切都变了。
因为那个男孩,带着一对狼耳,被村民视为妖物。她努力辩解,但村里仍是流言四起,丈夫对她也是越发的不好,但她为了孩子,仍是忍气吞声。
三年后,却不想她诞下了第二个男婴,仍有狼耳。这时,村里和她的丈夫都打算烧死这母子三人,她不得已才向母族求救。当奎木赶到刚救下她时,她却被村里猎人的暗箭射死,奎木一怒之下,才屠灭了整个村子
“这不可能玄策的母亲是被狼人欺负,才会诞下狼耳混血”花木兰质疑道,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要说玄策母亲是狼耳,她肯定是不信的,如果这样,她的丈夫哪里会容下她。
“玄策的母亲,在族谱上有记载,而且,狼人族的女性,本来就跟正常人类无异。你说是被欺负,怎会同一个女人被狼人欺负两次,而其他村民却不受害”
“那奎木为何要救玄策”就算成吉思汗的故事再完整,一个叛逃的无用女性,怎会让统领派兵去救,这本就不正常。
“他是玄策的亲舅舅。屠村之事,本汗知道后已削去他的兵权,软禁看守圣地,却不想今日发生如此荒唐之事”成吉思汗感慨道。
奎木被软禁后,也不许跟玄策相认,他终日饮酒,痛恨人类,也痛恨族长。今日在嬴政面前泄愤,却失去了右腿,痛得在床上自怨自艾,却没想,竟被玄策所杀
玄策,杀了自己的亲舅舅
震惊
寂静
花木兰的大脑一片空白,竟顿坐于地,手上的重剑,也咣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不是这样的
她认为善良的,手无寸铁的村民,竟然是玄策和守约真正的仇人。
她认为邪恶的,残暴的狼人族,却是玄策的恩人和亲人狼人族除此之外,从没有攻击过人类
讽刺,羞愧,懊悔,一时间侵袭了花木兰的心里,她的眼神闪烁着,脸色万分痛苦,却不小心看到了成吉思汗的眼神。
那种鄙夷和责备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
我都干了什么
让玄策手刃亲人,背弃母族,还要将仇人当作自己的村民
“啊”一声破啼地痛哭,响彻在这悲哀的草原上,惊醒了睡梦中孤寂的人。
身世,确实比真相更残忍。
成吉思汗和蒙面人怜悯地看着她,这种打击,对于这个女人来讲,太过沉重了。
“可汗,出了什么事”听到了痛苦声,周围的守卫忙跑进来查看。而他们看到的,却是可汗和蒙面人站在正堂,而一个角落里,玄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的身前,一个粉发马尾,紫铠军人抱头痛哭。地上,横躺着一柄重剑,和一条带血的铁索钩镰。
“这里没你们的事,下去”成吉思汗厉声喝道。随后转身对蒙面人说:“兰陵王,我们也走吧。”
议事大厅内,只留下花木兰和玄策两人。
那一声痛哭随风扩散得很远,有两人听得额外真切。
高渐离本在自己的屋内,对着寂冷的月色,吹着横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