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的第五日,叶时归被人从地牢拎了出来,一身脏污的被绑在了一个类似火刑柱的东西上。
因为怕他逃跑,白圣石将一根细小的铁锁穿过了叶时归的锁骨将人牢牢钉在了上面。
太阳在顶端烤着,叶时归一头的冷汗,本来就白的脸蛋在阳光下更是跟透明一样,这一呼一吸都牵动着伤口,他不知不觉里连呼吸都轻了许多,不仔细看的话,简直跟断了气一般。
不知道就这样呆了多久,叶时归意识涣散,突地就听见白圣石一声低喝:“来了!”
云端处一道金光闪过,凛冽的剑气当头劈下,威力强的仿佛要将山河震碎。
众人花费良久布的结界撑了不过几秒便被冲破,地动山摇中,连带着捆着自己的柱子也在晃动,叶时归觉得那伤口更疼了。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泪花不知不觉渗了出来,一抬眼,烟尘纷纷中,顾言安站在尘埃落定之处,手中执着剑,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一群人。
他不如记忆里那样从容了,看的出来身上受了伤,血源源不断地从臂弯流下,滑过剑身,再没入了深棕暗沉的土壤里。
叶时归下意识的,就颤着嘴唇喊了一声:“师尊……”
顾言安眸色闪动了一下。
白圣石强稳了情绪,厉声道:“顾言安,你身为门派掌门,多次包庇这勾结魔教之徒,今日证据确凿,你还想不认吗!”
顾言安却是笑了笑:“白掌门怕是不知,我已经不是清明派掌门了。”
白圣石都有几秒的怔忪。
“你想用他来威胁清明派,用他来引出魔尊,这算盘,打的倒是挺好……”顾言安慢慢道:“我不知你是怎么蛊惑的别人与你一道做这种蠢事,但紫明宗与百药教当日被血洗,究竟谁应该负责,我想两位掌门心里应该清楚的很。”
鹊羽生脸色青白,想要呵斥,顾言安却已经继续道:“我弟子曾与我说,他们不过是想救人一命,往后便让锦瑟山庄的人消去那小孩记忆,将人放回原处。但你们不愿放过这种机会——也对,黑麟的解药,多珍贵的东西,谁不想要呢。于是你们枉顾修仙法规,将那魔尊化成的小孩带进门派内部提炼药物,最后生生害了自己门派徒弟。如今,却来与我说,这是我们的错?”
他剑指前方,周身灵压逼得人几乎要跪下:“我今日就问问你,那小孩如果不是魔尊,真的只是一介凡人,你堂堂紫明宗百药教拿凡人性命去满足一己之欲,又称得上是正道了?!”
在场各门派的人听罢神色各异,他们之前听白圣石说的,可跟现在听的不一样。
白圣石见人群态度有松动,咬牙道:“即便如此,我那也是为了苍生!黑麟乱世,倘若一日它再次祸害人间,那解药能救的便是千万人的生命!”
顾言安嗤笑:“说的倒是挺好听,所以你便因此带头跟朝廷合作?还施法帮他们打压叶家?即便修仙之人不闻凡间俗事,但何人不知当世皇帝嗜血成性,唯独叶家能与之抗衡?你的拯救苍生——便是动用仙术,私自打乱人间正轨?”
听到这话,白圣石瞬间就脸色煞白。
他是当真不知,即便做的那么隐晦,还能让这人查到!
不过要承认是绝对不可能的,白圣石手掌冒汗,脸上却是一派不敢置信的模样:“信口雌黄!这等大话你都讲得出来?!你莫不是为了你那弟子疯魔了!”
想来顾言安清冷了一辈子,统共就是今日话说的最多了,他也不管白圣石那咿咿呀呀的辩驳,只轻笑着道:“你抓的那人,要说他祸害了谁,细数便也只有清明派的两名弟子,洛阳那事与他何干。我将他除出师门打回凡人,自身退了掌门一职,他这辈子活多久,我便看着多久,如此,该是已经尽责了。”
“你们谁倘若再不依不挠,不若就来打一场——从古至今成王败寇,修仙之人向来以实力说话,我倘若赢了,你们便闭嘴滚吧,莫要再来烦着我们了。”
……
叶时归愣愣的看着他们僵持着说了好一会儿话,突然之间就跟谈崩了一样打了起来。
他已经是凡人之身,被绑的这处又离顾言安那儿挺远,很难听清他们说的什么。
顾言安很厉害他是知道的,以一人之力打趴一个门派都没问题,但那都是以前了,还得是在他身体无碍的情况下。
现在他一身新伤覆旧痕,魔尊留下的伤口也不知好全没有,虽然也不至于被人压制着打,但多多少少是撑得挺吃力。
身边看着他的人都前去帮忙了,只留下了不会仙术的青竹还站在他身旁。
叶时归远远望着被一群人围着的顾言安,问道:“你说,我如果真的就被白掌门他们带走,会是什么下场啊?”
青竹掠了他一眼,没说话。
叶时归自言自语:“他们对一个小孩子都那么过分,对我就更不用说了吧……”
他侧头对青竹道:“你呢?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这么恨我了来着。”
青竹抿着唇,脸色绷的铁青。
“你说嘛,我怎么也得死个明白是不是?”
青竹长吁了一口气,直视着前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弟的事吗?”
叶时归道:“我记得啊。”
“我弟病好了的第二年,洛阳因魔教变得生灵涂炭,我弟……没熬过来,没了。”青竹声音苦涩,眼眶隐隐泛着红:“当时洛阳被封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