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归想着要怎么回复，张盟已经气冲冲地又打了一大段字过来：“时归啊，我知道你家里那事儿不容易，但试着相信一下别人总归不会错的。你当时只要说不是你，我们怎么也不会现在才去查这事儿的啊。现在两边都白白被骂了一年，你别就觉得你被骂的最惨，我们还被人喷无脑护你呢……说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居然也被美色糊了眼……呸，怕不是个傻子……”
叶时归逐字逐句地看完，笑着笑着，心里头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酸楚，大概是这身子的泪腺真的发达，他不声不响的，就悄悄落了两滴眼泪。
庆功宴选在了周日晚上，那天喻子戚回国，刚好顺道给他接风洗尘一番。
叶时归大赛过后连做了两天咸鱼，出门时迷迷蒙蒙的就被冷风糊了一脸。
顾双跟在他后面走出来，顺手就把手里的围巾给他披上。
叶时归瞅了瞅这被竖的几乎要盖过自己鼻子的围巾，声音因为被挡着有点瓮声瓮气的感觉：“谢谢队长……”
姜昊又是在车上托腮啧啧啧地看着。
叶时归经过他时，姜昊拍了拍自己大腿道：“归归过来，坐哥哥腿上。”
叶时归道：“………狗昊你是皮痒了吗。”
姜昊切了一声，摊手：“开个玩笑都不行了，孩子大了就是麻烦。”
顾双视线瞥了过去。
姜昊刚好也在看着他，笑道：“队长你说是不是？”
顾双唇边也挂了抹笑：“也不一定——长大总归有长大的好处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时归总觉得他俩最近说话都像在对暗号一样，隐约的还有了点火药味。
辅助将他招过去看菜单，叶时归好奇道：“你怎么都拍下来了？”
辅助笑嘻嘻的：“每回都是去这儿吃的，拍下来方便观摩想要吃些啥嘛。”
不过叶时归跟着他观摩好了，去到酒店后，没有等到喻子戚出现，倒是先等来了一通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
叶时归点了接听，对面却一直没有说话。
他喂了好几声，电话那头始终只有低低的喘息声。
叶时归等了半晌，忽然猜到了什么：“……向阳？”
那边在下一秒传来了女人痛苦的低吟，是熟悉的沙哑而沧桑的嗓音。
是这具身体的母亲的。
叶时归慢慢开口道：“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向阳终于发声：“你妈妈毒瘾犯了，我在帮她。”
他侧头看了看地上那头发凌乱的女人，手臂上是道道狰狞的针孔：“不过，再注射下去，估计你明天就见不到她了吧。”
叶时归感觉身体莫名有点冰凉，这情绪来的突然，像是原身自发产生的恐惧：“……你是想怎样？”
“我想见你。”向阳缓缓道：“时归，我想见你啊。”
叶时归听着那头更加凄惨的叫声，心脏跳得异常剧烈：“你先……你先停下来，让我妈停下来……”
向阳问道：“那你会过来吗？”
“——一个人过来。”
叶时归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就回头望了包厢里的众人一眼。
里面灯光融融，一群人笑得肆意无忧，他就这样看了片刻，轻声说：“我过去，你发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他悄悄从酒店里跑出来，慌忙的就伸手拦下了出租车赶到了向阳那处。
由于喻子戚航班被耽误，他们刚刚是在酒店里从八点等到了十点多，如今叶时归去到目的地，时针已经差不多指向了数字十一。
那处是市里的废区，与市中心的繁华不同，这里没有大厦林立，只有破旧的几乎没人居住的一家家自盖房。
叶时归下了车，空荡荡的道路里，他仰起头，只有一户还在亮着灯。
叶时归举步走上楼，什么门都没有锁，他几乎没怎么用力的，就推开了那处透着光的房门。
里面的人同时望过来。
向阳手里的针孔离原身母亲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看着叶时归脸上表情，歪头就笑了笑：“你来了啊。”
叶时归刚往前一步，向阳就道：“等等。”
他另一只手摸向了什么，直直的就朝叶时归丢了过去。
叶时归伸手接下，是一枚细小的针管。
他望着向阳，向阳也在盯着他：“打进去。”
叶时归张了张口，向阳拍了拍已经神志不清的女人的头，笑容残忍：“或者你想她替你打？”
叶时归静立了很久，慢慢的，就将针口对准了自己的静脉。
向阳看着他将液体注射进去，终于是放开了原身的母亲，眼里映着细碎的灯光，真是十分的璀璨：“哈……这样一来，你就——”
叶时归在他松手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一晃，上前一拳就将他揍倒在地！
新仇加旧恨，叶时归几乎是要把这人打的残废。
最后，他喘着气，对向阳吐了两个字：“疯子。”
向阳脸上带着血，笑得却更为开心：“我是啊。”
叶时归还想说什么，忽地一阵头晕目眩，他扶住桌角，心脏跳动的比以往什么时候都快，隐隐的，还有点想呕吐的**，但偏偏，精神又无端的有点亢奋。
他咬咬牙，上前将原身母亲背起，强稳住心神往外边走去。
“时归。”
出门前，向阳又喊了他一声。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啊……”
叶时归这次没有回头，甚至连回应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