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里的男修活了!这个消息瞬间传遍吹雪派上下。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许晓丹和王子平,因为男修在听说他们被冰棺的寒气伤到后,施术将他们体内的寒气都吸了出来!虽说他们因冰棺而伤,这事却也不能算到男修头上去。所以男修愿意助她和王子平驱逐寒气,委实是一片恩情。
男修自称姓秦,名游,来自南荒雪山上一个偏远的门派。因为一些原因,自封入冰棺。同他一起被发现,如今还在沉睡的是他的师兄。
南荒与吹雪派所在的北洲相隔数万里,也不知道秦游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秦游本欲离开,不便再多叨唠吹雪派。吹雪派掌门方信盛情挽留,百般劝阻。
方信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秦游虽只有金丹修为,但那诡奇的冰棺却无不彰显他身后门派非同一般的底蕴。南荒雪山的确是有一些散门小派,但能够制造出如此冰棺的奇门,他并未听说过。想来,南荒雪山只是虚词,恐怕,连秦游这个名字也是假的!但对现在的方信来说,秦游究竟是何出身,真名又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游本人,以及他所学的冰属功法!以那冰棺散功之像,方信猜测秦游极有可能师承冰属大能,而秦游自己也很可能是天生冰属修士。
冰属是水属的一脉分支,却比水属要凌厉得多,也小众许多。吹雪派借雪原地利,加之宗门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功法,培养起天生冰属的修士,跻身天下十二派,更得到上宗门方壬宗的青睐,成为其附属下门派。然而百年来,吹雪派正不可抗地衰落着,已跌入十二派最末流。这种衰败归根究底在于自吹雪派上任掌门——一位步虚法君仙去后,门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顶尖冰属修士了。方信本人身为掌门,已入神游,却仍只是神游之中流,不算顶尖。
眼见吹雪派一代不如一代,方信痛心疾首,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身怀诡秘冰属功法的修士,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的。即便秦游不可能将他修习的功法复制一份给他们,也可以让他对正在修炼的筑基、练气弟子指点一二。
五大宗为何数千年来始终高高在上,难以攀越?一是他们有顶尖修士镇派,如此便可庇护一方;二是他们有日积月累下的术法典籍、法器灵宝,可传一方弟子;而这三,在方信看来是尤为重要的,一个宗门若要延续千年乃至万年辉煌不败,最需要新鲜血液,最需要那些从小便天赋异禀的修炼奇才。这三样数来,五大宗每一个都不缺。但他吹雪派,顶尖修士已故去,功法受限于属性,天赋弟子更是难觅于市。
至于传道受业解惑,上宗门与下宗门的弟子,从一开始的眼界便不在一处,这就是差距。
秦游是方信看到的曙光。秦游无意间泄露出来的气韵让方信一眼明了,秦游结的一定是最上品的金丹。只这一点,秦游就比他强上太多。上品金丹修士未必能得证大道,但能雄霸一方的步虚大修没有一位不是上品金丹。
秦游的潜力绝对毋庸置疑,这才是方信坚持要拉拢秦游的定心石
再加上,这段时间雪原很快就会刮起持续数月的冰血暴,秦游就算要走,也得等冰血暴停下后再离开。他的师兄也还未醒,他带着一个昏迷之人,怎么方便离开呢。
方信盛情之下,秦游却之不恭,答应在吹雪派多住一段时间。
许晓丹在寒气被拔除之后,发现自己修习冰属功法快上了许多,以往只能凝结半臂长的冰柱也突飞至等身距离。她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忽然开窍,根骨升级。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寒气在她体内郁结多年,虽然带给她诸多痛苦,但无形之中也改变了她的体质。恰好她又是天生冰属,又修习相同属性的功法,居然也让她收获到许多益处。
许晓丹暗地里十分关注秦游的动静。先前因为拔除寒气之事,许晓丹便对秦游产生了好感。如此年轻的金丹真人,对她又有救命之恩,她哪里抵挡得住这种魅力。但许晓丹知道自己是高攀不起的秦游的,她虽是吹雪派门人,但门派如今地位如何她心知肚明。秦游一看便是上宗门的师承,和他们这些蜗居在北洲雪原的没落门派毫无可比性。吹雪派这座小庙,哪里供得起他那般的大佛呢。
只是,即便深知两人的差距,许晓丹还是想多了解一些秦游。
他刚从冰棺中出来时,极少练功,时常坐在被永冻的阁房屋顶发呆,低眉垂目,眼露忧郁。他在屋顶一坐便能坐上几天几夜,不知疲倦。
若他不在屋顶,那便是在屋内,坐在他师兄身边,整日整日看着沉睡的那人,脸上总是那似哭也未哭的神色。
冰层将阁房覆盖之后便一直没有化去,秦游也没有搬走,还是住在这里。阁房在弟子们中间也被安了一个新名字——冰室。大家私下谈起秦游时,不喊他的名字,而是叫他冰室主人。
许晓丹知道,女弟子们常常会过来偷窥秦游。
秦游本人性格并不像外貌表现出的那般超然、冷清。他实在是很有金丹真人的修养和风度,即便察觉到女弟子们的踪影,他也不点破,任由她们看。若是女弟子们推推嚷嚷到他跟前去搭讪,他便一一和其打招呼,不偏颇也不无视。有些还未拜师,未得师承的弟子鼓起勇气去向他解惑,他若知晓便会坐下来和那人细说,若他也不全然理解,也不会不懂装懂,引人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