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站到女子的面前,“你就是树根儿的姐姐,香雪吧?”
香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张罗着,“你饿了吧,先吃饭。”
他坐了下来,见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盖着的砂锅,从上面的出气孔冒着热气,香雪过来把盖子打开,见里面是一只清炖的鸡。桌子上还有各种蘸酱菜和干豆腐,旁边放着一碗鸡蛋酱。一边儿炒了两个山野菜,里面放了些肉片儿。
香雪儿端上来一盘雪白的馒头,又给他盛了一碗米粥,“快吃吧,严叔过来说了,就等着你来。”
吴良见了这些饭菜顿时食欲大开,他大口是喝了粥,然后用小红萝卜蘸酱吃了起来。这是他发现香雪只是站着看,而树根儿则站在姐姐身边不住咽着口水,他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不过来一起吃?”
“这是给你的客餐,我们不吃。”香雪笑笑,她扯了树根儿一把。
吴良把碗一放,把筷子摆好,“你们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这?”香雪有些为难。
“真的,我既然来了就是给你们添麻烦,哪儿有你们看着我一个人吃饭,快过来树根儿,你坐这儿。”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树根儿欢呼一声,就跳了过来,香雪“哎”了一声,一把没抓住弟弟。
吴良就着手从砂锅里扯了一条鸡腿,就放到了树根儿面前的碗里,树根儿看着肉两眼放光,然后也不管鸡肉有多烫,就两手轮流拿着啃了起来。
“树根儿,姐是怎么跟你说的?”香雪站过来埋怨道。
“没事,都是孩子。你也一起,要不然我真不吃了。”他看着香雪,她很快不好意思起来,这才讪讪地坐下。
“这就对了,不管怎么着咱们先吃饭再说。”他这才拿起碗筷,喝了大碗的粥,又用干豆腐卷了大葱蘸酱吃。
香雪这才也拿起一个馒头,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很快树根儿一条鸡腿就啃完了,他意犹未尽盯着那锅里的鸡肉,可是手却一动也不动,只是干啃着馒头。
吴良见了,又扯了一大块鸡腿带着整片的活肉儿递给他,香雪马上拦住,“这可不行了,这是单独买给你吃的,这可是八年的老母鸡,对身体最补的。”
他摆了摆手,看着树根儿大口地吃东西,他笑笑,“我啊中午吃过了,晚上就想吃些清淡的,这鸡汤不错,里面放了不少好东西,我来碗汤。”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跟香雪聊天,慢慢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有驻村干部或是上级派下来调研的干部,吃百家饭这样一说,这在当地也是风俗。
按这里的标准,只要在某个村里的人家吃饭,一天给补助三餐三十块钱,晚上要是能住一宿,给补助五块钱,整个加下来也就是一天三十五块钱。
但这钱放在这里的普通农家,可是一大笔钱了,香雪听了严万成要把管委会新来的干部放在她家里吃饭,那叫一个高兴,她细算了一笔钱,要是吴良能在她家住一个月的话,那么她就能精打细算的赚下来五六百钱。
所以,今天她特意去买了一只老母鸡,光这只鸡就花了二十八块钱,她虽然心疼,但希望能把吴良留在她的家里,这样等于她能得到一笔额外的收入。
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跟吴良说,但是这里的前因后果他都听懂了,他看了这院子,看了这对姐弟,他的心里极为不好受。看树根儿吃饭的样子,平时根本吃不上这些好东西。
这孩子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吃不上去会不长个儿的。
可就在中午,他想着接待自己的那满满一桌子的野味和特色菜,还有那些酒,算起来得够香雪一家半年的用度吧?
他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两碗粥,吃了些儿山野菜,喝了一大碗鸡汤,这才笑笑拿起了他的双肩包。
香雪一直不好意思吃东西,平时她是如何也舍不得做这么多的,而且炒菜也不会放这些肉,她只是小心地夹了菜,然后吃了些青菜和鸡蛋酱,不时偷眼看一眼吴良。
这时吴良从包里拿出一大把钱,把香雪和树根儿都惊呆了,不知要做什么。
良哥先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后开始点钱,最后他把剩下的丢地包里,握着手里的一打儿钱道:“这是六千块钱,你收下。”
“啊,这么多?”
“这这不行哩,就算一个月下来也就一千”香雪慌乱地往外推着,不知说啥是好。
“是这样,你们的算法跟我们的不一样。”他呵呵一笑。
见香雪和树根儿都在听,他就道:“我是从大江市政府来的,我这次每天批给我的补助是饭钱一天一百元,晚上的住宿是一天一百元,这么算下来,就是一天两百元的标准。”
“啊,会这么多?”香雪听了就是羡慕,到底是大城市来的吃公家饭的,人家一天什么都不用做,光出差到这个地方,就一天能补助上两百元。
“所以,我在你家现在的吃住,每天就按这个标准给你们。”
“这一天两百元,一个月下来不就是六千吗,肯定没错的。”他把钱在桌上推到了香雪面前。
香雪看着这些钱,心里激烈地斗争着,可她又把钱推了回来,“严叔可说了,就按我们来河的规矩办。”
“那怎么成,那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规矩。”
“那也不成。”
吴良嘴里叼着一截黄瓜,一脸严肃地道:“那我问你,你知道我是多大的官吗?”
“知道哩,你是吴特派,是大城市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