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良哥从来没睡的这么好过,这炕是硬的,但对颈椎和脊柱极有好处,躺上半个晚上他就适应了。
这一觉睡来,神清气爽,早没有了昨天的酒醉之感。当他从炕上坐起来的时候,就听得外面传来大锅和勺子叮当的声音,不用问是香雪在做早饭了,而且他已经闻到了炒鸡蛋的味道。
他下了床,穿好了衣服这才出了门,就见香雪端着一大盘子炒鸡蛋正往桌上拿,见了他就先羞红了脸,想到昨晚的事情,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良子哥你起来了,要是累了再多睡会儿。”她说着话,把盘子放到桌上。
树根儿从院子里跑进来,他听到了吴良的声音,要不是香雪拦着,他就早进了他的房间。麦子也摇头尾巴晃的溜了进来,冲着吴良叫了两声,顺着他转了两个圈。
“睡好了,这也算起晚了。”他呵呵一笑。
见桌上还摆了芥菜炒肉丝,糖拌柿子,她又从一边的小灶上打开锅盖,从里面端出了一碗蒸好的鱼干。
“一大早上不用弄这么复杂,只要有碗稀饭和咸菜就行。”他道。
树根儿已经懂事的给他打好了洗脸水,又把他的毛巾递了过来,他笑道:“谢谢小老弟。”
树根儿听了兴奋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退出门口。香雪就道:“这都是些农家的东西不值钱的,你喜欢吃就好。”她拿了吴良那么多的饭钱,总是过意不去的,一大早上就去了市场买了鲜鱼和做红烧肉的肉块,又见有青山村的人来卖采来的山上野蘑菇,又买了二斤。
遇到熟悉的人,就惊讶香雪一家从来是节俭的,很少买这么贵的食物,她就笑笑道:“有大干部在家里吃百家饭。”这样一来,别人才释然。
吴良洗漱完了,这才坐到桌上吃饭,他端起碗顺嘴道:“昨晚没吓到你吗?”
香雪夹了块发糕刚要递给他,听了他这话手就一抖,糕差点儿没掉了,脸又红了,“没事哩了。”可她心道,到是差点让你吓到,你可以比山狸子要危险多了。
他叫了门外的树根儿一起过来吃饭,树根儿就看了姐姐,见香雪点头他才坐下。
吴良很感慨香雪的家教,把弟弟教育的这么好,想着这一家人的素质比有些城里人都要高的。
吃罢了饭,他抽了会儿子烟,就道:“我去管理委看看,再去我那房子看看,到中午的时候我就回来。”
“那行,我中午做好吃的,你一定要回来,不要在外面喝酒了,喝多了会伤身子的。”说完,她就不好意思,这怎么都像妻子在叮嘱丈夫一样。
良哥也是一怔,随即笑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你还有啥要买的东西吗,我让树根儿去跑腿。”香雪又道。
“这里有商店?”他问道。
香雪道:“管理会边上就是来河大商店,那里的东西很全,一般周围的村子都会在那买东西的,而且商店门前也是自发的集市。”
吴良在屋子里看了几眼,他想了一下就从包里拿出纸笔,在上面写着。
他要买的东西,都是给香雪和树根儿家的,他的房子还没收拾出来,买了也没用,但他现在不说明,怕香雪知道了再不让买。
树根儿就在一边看他写字,虽然看不懂也喜欢凑这个热闹。他写了:洗发香波、沐浴液各两大瓶;洁肤香皂和紫罗兰香皂各五块;吹风机一个、暖瓶两个、新碗筷子五套、盘子十个、男女拖鞋各两双、小孩子托鞋一双
这样罗列下来,竟然写了两页多,他粗粗估算一下,拿了两千块钱出来递给了树根儿。
香雪见了吓了一跳,“咋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他一个孩子看不住的。”
“没事,他都十岁了,再说我特相信树根儿是能干的,对不对?”他笑着对树根儿道。
树根儿用力点点头,香雪见了纸上写的东西,当是他为以后的房子要住的时候准备的,也没有多想,只是感觉他有些东西买多了根本用不上,但也没多嘴,可能城里人就是这种性格吧。
树根儿跑进仓房里,先拉了一辆四个轱辘的平板小拖车出来,前边带着个绳子,只要一拉就会往前跑。
“要不然姐跟你去吧,我怕这么多钱你花不明白?”香雪担心地道。
“不要,我能行。”树根儿倔强地道,他把两千块钱小心地又往身上压了压,这才吹了一声口哨,麦子欢快地跳着跟着他跑了。
“这孩子真是的。”香雪摇摇头。
“你是不是要等家里条件好了,再让树根儿去上学?”他问香雪。
香雪听了这事,马上表情黯然,心里说不出的痛苦,“香习非常好,总能考到前三名,她是会有机会考上好大学的,我们姐仨相依为命,可我就这能力,自从父母不在了,我便只能供出一个来,先一个来”
说着,香雪哭了,吴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就过去拍了拍她的香肩,“那这来河有学校吧?”
“有的,不过是林场的子弟校,他们只收林场自己的孩子,这周围的学生娃上学要到中心校去,走好远的路,有的就要住在学校,这学杂费和住宿费,再加上饭费、路费那是好大一笔钱哩。”
听香雪说完,他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你放心,我一定帮忙让树根儿能上学。”他轻声道。
香雪点点头,擦了眼泪,他怕她不信,“等我干脆在来河建一所咱们自己的学校,那这周围的孩子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