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颜脸嗖地一下，红了。
她原来是这么直白的人吗？！
陆红颜尽量不发出声音地缓慢深吸了一口气，待脸上的热度散去一些，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刚才开始对面就安静得有些诡异。
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在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哪，没留心着挂断了通话。
只是陆红颜也没去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依然保持着与刚才无二的姿势，仔细分辨着从手机另一端传过来，男人几不可闻的轻浅呼吸。
陆红颜忽然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加速。
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居然自己当初买了一个配置高音质好的手机果然是明智的！
她轻轻地缓了一口气，又将手按在心口的位置，似是想要用最原始笨拙的方式，掩下那有些过快过大的心跳声，不被对面的人察觉到。
“……嗯。”
良久的安静过后，陆红颜终于又是听到了池木的声音，明明跟之前是同样的一个字，她却偏偏从里面听出了分不一样的味道。
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陆红颜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了松，姿势也从之前严肃的正坐变成了抱膝蜷的团子坐。
“池木……”她把眼睛压在自己手臂上，露在空气中的唇角却压不住地往上扬了扬，就连低低的声音也像是染进一抹轻轻浅笑，“你在想什么？”
池木搭在方向盘上的指尖收了收。
眼眸里倒映着窗外一片沉沉黑夜，几盏路灯暖光。
他在想。
还好先把车停到一旁再接的电话。
不然大概要出事。
“……没想什么。”池木抬头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盏路灯，柔和的暖黄光线穿透了黑夜，为过往的人们指引着前行的路途。
陆红颜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什么？没想什么你反应这么慢？不会是喝酒了吧？”
“没喝酒。”池木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杯名为东方美人的茶，又道，“只喝了两杯茶。”
“只喝了茶？真的没有偷偷喝？这不太科学啊。”陆红颜的笑声从耳边传来，一如那盏映亮黑夜的路灯，映进他心脏某处，落满了暖色的光，“难道说，其实你是传说中那种……唔，连喝茶都会醉的体质吗？”
当然不是。
池木本来确实是想这么说的。
只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出来以后却不知道怎么成了另外的话。
“可能吧……”
“可能吧？可能什么？可能你喝茶真会醉？”陆红颜没想到池木这样回她，不由偏了偏头，脸上表情有些不解地问道。
池木这一次没有直接回她的话，脑海里却是想到了宁弈之前发给他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一袭长裙，墨发轻盘，气质恬静，眉眼精致，浑身上下都带着股特别的东方典雅韵味，她不过是静静地站着，便是对东方美人一词的极致诠释。
池木确实没有喝酒。
不过可能……也真的有了分醉意。
毕竟，她于他，便是酒。
甚至比任何高纯度的酒精都要来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