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彦云说着,拿起大酒囊,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几个亲兵一齐上前压住了独孤彦云的手脚和身体,只把那几处需要烙铁的箭伤露在了外面。
孙思邈突然道:“烙完伤之后,需要马上接一口药酒喷上,清火去毒,这个时机要把握得准,换了别人不行,只有臣还可以,所以这烙伤之人,还需要圣上另则一壮士才可,以免手抖动,徒添伤口。”
闻言,杨广一眼盯住了在独孤盛后面的独孤凌云,乃道:“凌云,你和彦云是亲兄弟,这替哥哥疗伤的事,就交给你了!”
独孤凌云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反驳,就给孙思邈把烙铁塞到了手上,他望着手上红通通的火钳,然后看着兄长的伤口,碗口粗的手腕却是有点发抖,迟迟下不去手。
却听到独孤彦云瞪眼喝道:“二弟,你还在等什么呢!?”
独孤凌云望着独孤彦云的伤口,咬了咬牙,沉声道:“大哥,得罪了!”
说完,他的手腕向前一送,只听“哧”地一声,一阵青烟腾起,这块烧红的烙铁就生生地按到了独孤彦云的伤处。
独孤彦云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含混不清的,野兽一样的嚎叫声,由于这口气不能张口泄掉,所以这个声音听起来几乎是在他的胸腔中来回滚动着,两只眼珠子瞪得几乎都象要迸出来一样,独孤凌云的手都在发抖,那块烙铁也在微微地晃动着,他求救似地看着孙思邈,就想看他什么时候才肯下令让他挪开烙铁。
大帐之中弥漫着一股烧烤焦肉的味道,人人闻之色变,孙思邈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伤口,终于点头摆手,那意思是:“可以了!”
独孤凌云如逢大赦,连忙一撤手,这块烙铁终于和独孤彦云的伤口处分了家,孙思邈二话不说,一口药酒就喷到了独孤彦云的伤口处,“噗”地一声,就象是打铁时的淬火那一下,又是一股青烟腾起,这回就象是烤肉串上加了老白干,酒味伴随着肉焦味四溢,杨广居然舔了舔嘴唇,这味道让他有就着烧酒吃羊肉串的冲动了。
接着,独孤凌云和孙思邈又如法炮制的对独孤彦云的其他几处箭伤一一进行了烙铁,独孤彦云疼得四肢乱动,亏得按着他的都是孔武有力的亲兵,要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被甩飞出去了。
待最后一道伤口被处理完毕,独孤彦云大吼一声,直接暴起,对着独孤凌云就是一记老拳,独孤凌云猝不及防,给一拳打得飞出去六七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再起身时,右眼已经一片乌青,活象只大熊猫,只听到独孤彦云鼻涕眼泪抹了一脸,哈哈大笑道:“奶奶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杨广笑着摆了摆手,扶起了独孤凌云,一边拍着独孤凌云身上的尘土,一边对独孤彦云说道:“你二弟帮你治伤,你还给人一拳,太不厚道了吧!”
独孤彦云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把脸,勾了勾嘴角,道:“圣上,我那一下就是忍不住了嘛,给烫了这么久,总得发泄一下是不是。凌云啊,这一下我只是出个气,委屈你啦,回头大哥我给你敬酒赔罪。”
独孤凌云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奶奶的,下回再烙伤,你找别人去,我是不伺候啦!”
帐中众将皆放声大笑,原本因为这次攻城失败而有些压抑沉闷的气氛,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杨广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孙思邈,说道:“孙大夫,多谢你了,独孤小将军这伤口,还需要处理吗?”
孙思邈摇了摇头,回道:“烙了伤后去毒,再加上药酒,基本上就可以了,只要过会儿再抹上其他伤处的那种清凉去火的药泥,便可无碍,圣上,臣还有其它将士的伤要治,就先告辞了。”
杨广拉着孙思邈的手道:“孙大夫,朕还有一件事与你商量!”
孙思邈恭身道:“圣上请讲,臣一定竭尽所能!”
杨广开口道:“朕觉得岐黄之术对于军营乃至整个大隋的至关重要,在军营中,如果有一大批合格的医疗人员,则将士们的存活率将大大提高,而保证将士的存货率,也是锻炼出百战精锐的必要措施;而且,现在天下丧乱,民间生活疾苦,百姓别说治病了,连吃的都没有,导致许多人横死道间。如果,朕能大力发展岐黄之术,替百姓看病,则是为天下百姓干了一件实事!不知孙大夫有何想法?”
闻言,孙思邈肃然一立,冲着杨广深鞠一躬,道:“臣替天下百姓多谢圣上的仁爱之心!现在时局艰难如此,圣上任然心系天下,挂念黎民百姓,这实乃百姓之福啊!说实话,臣的梦想便是希望此生能弘扬岐黄之术,救济天下苍生百姓,如今能得到圣上的扶持和引领,臣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完成圣上交待的事!”
杨广笑着扶起孙思邈,道:“这只是朕粗略的想法,宏图的制定和具体的实施还是要孙大夫和诸多医学大夫集思广益,朕打算任命你为国子监祭酒(从三品),直接统筹规划医学行业的建设和发展!”
虞世基骤然开口道:“圣上,孙思邈不过是一江湖郎中,此番虽然救治我军伤兵有功,但就此直接提拔为三品高官,是否不妥?恐遭人非议啊!”
杨广神色一冷,回道:“秦穆公提拔身为奴隶的百里奚为大夫,朕提拔江湖郎中孙思邈为国子监祭酒,有何不妥?外面的贼人都说朕是昏君、是暴君,朕还在乎这点非议么!?”
虞世基不敢在说话了,悻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