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你怎么还在睡啊!”清早,翠儿的声音在绯烟的屋中炸响,“都什么时候了啊!小姐!”
绯烟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身,带着浓浓的鼻音不满地道,“翠儿,能不能别嚷嚷,我多睡一会也没事嘛。”
“哎呀,小姐!”然而翠儿并不肯就此放过她,“还有五天,你就要和王爷大婚了!府中还有好多东西没有置备……哎呀小姐!”眼见着绯烟又将将躺会床上,翠儿急的就想上前去拉她。
“让她睡吧。”忽地一道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翠儿一愣,转身望去,来人竟是信陵王,“王爷,小姐她……”
伸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尉迟慕来到绯烟的床榻边,轻声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在。”
闻言,翠儿只得行了个礼后退出了房间。
望着蜷缩在床榻中的绯烟,尉迟慕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云淡风轻,取之而代的是一种凝重,一句话在他的脑海中萦绕,“前期容易陷入自己的心思中,察觉不到外界的危险,往后便会开始嗜睡。到了中期,她会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再往后怕是……”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尉迟慕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拳,继而又缓缓地松开。他坐在女子的床榻边,轻轻地将绯烟揽在怀中。
“嗯……”绯烟无意识地呻吟一身,欲翻身,却是发现动弹不得,无奈睁眼,望见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尉迟慕,她的睡意一下消散了些许,“你怎么在这。”
然而男人眸色沉沉,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这样多久了?”
“什么?”绯烟一愣。
“像这样嗜睡,多久了?”尉迟慕再一次问道。
多久了呢?绯烟闻言半阖了眼帘,轻声道,“不久,也不过三五日吧。我没事,你别担心。”
听闻女子云淡风轻的话,尉迟慕忽地来了脾气,“若不是我今天来发现,你还准备瞒我多久?当初在军营我就看出你有些不对劲了,为什么不说?”
绯烟自知理亏,便柔柔地往男人怀里钻,轻声道,“阿慕,我不舒服,就便训我了。”
望着怀里脸上微微泛白的女子,尉迟慕郁结在心中的一口气缓缓吐出,无奈地道,“你啊你,眼看就要到我们大婚的日子了。”
“嗯……”绯烟的声音轻得像小猫一般,勾得人心痒痒,“我很期待。但是,我现在更想睡觉……”
尉迟慕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将绯烟放回床上,替她掖好被角,随即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望见不远处一个劲向自己所在的方向张望的翠儿,他抿唇一笑。走上前,吩咐道,“这些天辛苦你了,若有什么拿捏不定的可以派人列个单子送到信陵王府,至于一些繁文缛礼能省的就尽量省了吧,让你家小姐好好休息休息。”
翠儿听着信陵王的吩咐,连连应是,等他走远才一脸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发愣。
就在这时隔壁姨娘屋的小红走了出来,来来回回望了翠儿几眼,见她都没有反应,不由地走到她身边,伸手在翠儿的眼前晃了晃,“翠儿姐,你这是在干啥?”
愣愣地转过头,望见一脸疑惑的小红,翠儿这才如梦初醒,喃喃地道,“刚刚那个对我说‘辛苦了’的真的是咱们家王爷吗?怎么……感觉和传闻说的不太一样了……”说着她皱着眉,“小红,这是不是幻觉啊?”
“啊?”一番话听得小红一头雾水。
几日后,婚礼如期而至。
或许是最近休息的挺好,这日绯烟天刚蒙蒙亮,便醒了,想到自己即将和那个人成亲,她面色微红,随即唤来丫鬟给自己梳洗打扮。
一盆盆花瓣水,一盒盒胭脂香料,一件件大红礼袍,鱼贯而入来到自己的房中。看得绯烟不禁咂舌。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绯烟微微一笑,忽地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在嫁给魏宪的那日也是这般,满心欢喜与期盼。
如今她又为人妻,要嫁的是真心待她,呵护她的尉迟慕。想到此处,绯烟的面色又微微泛红。
“小姐今天看起来真是美极了,一会让姑爷看见了,肯定得移不开眼。”翠儿边给自家小姐梳发髻,边打趣道。
察觉到翠儿话中打趣的意味,绯烟努了努嘴,望着她使劲抬高了手,便知她要给自己梳云髻,不免哂笑一声,“翠儿啊,这发髻又复杂,坠那么多发饰又累人,能不能换个啊?”
闻言,翠儿皱了皱眉头,手下的动作一顿,但继而又快速地忙活起来,“不行啊小姐,虽然麻烦了些。但是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云髻看上去最为喜庆高贵,您就忍耐一下吧。”
绯烟只得无奈地撇了撇嘴,任由她捣鼓。
梳完发髻,便是那一层又一层的礼服。南国向来注重礼节,寻常人家女儿嫁人,礼服分为五层,若是官宦家女儿便增添至八层。像绯烟这样身为相府小姐,嫁给的又是信陵王爷,这礼服的华丽和繁重就更上一层楼,添到了整整十二层。
耐着性子穿到第七层,绯烟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不穿了不穿了,这简直是在折腾人。”
“哎呀小姐!您就别添乱了,按理来说,您这礼服应该有十八层的,应着您的要求,已经舍去很多了。”翠儿苦着脸,手上的动作不停,“小姐,您可是相府的小姐,要嫁的更是信陵王爷,这礼仪不能再减了!”
听着翠儿在自己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