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同进了里屋,然后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着,聊了一会儿,黄君雅却不再纠缠,只以还有事便起身作辞。一切都正常得叫人不会有半点怀疑。
黄君雅刚走了出去,凝猫便勾起了一抹冷笑,不知道是往日凝猫的演技太好了,还是黄君雅太蠢,她真的当凝猫跟傻缺似的好糊弄,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要算计她。
凝猫慢悠悠地从袖中拿出了那个纸团,打开又细细地看了一遍,眸中微微闪烁。
是谁在提醒她?
绛紫从外头走了进来,声音压低,“王妃,事情已经办妥了,这是您要的药。”
凝猫收起纸团,接过了那药,然后把那东西往自己的身上撒了一通,没一会儿,药粉便浸透到了衣裳里。
凝猫扯着衣裳到鼻尖嗅了嗅,然后施施然往外走,“走吧,找人去看好戏。”
凝猫走回前厅的时候,黄君雅和蒙氏的眼神明显都定了定,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发生一般。
可是,她们都快瞪成斗鸡眼了,凝猫依旧是谈笑风生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凝猫目光澄澈明亮,依旧是那副纯粹得十分好骗的模样,蒙氏探寻的目光落在黄君雅的身上,黄君雅也是一副莫名其妙又不敢置信的神色。
凝猫只作什么都不知,只招呼众人去内院的小亭里看表演,一会儿有一场十分精彩的歌舞。凝猫这个王妃都已经开口邀请了,大家伙儿自然是不好推辞,便全都往内院小亭而去。
一行人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地就往那儿去了。
黄君雅和蒙氏依旧是把目光紧紧地落在凝猫的身上,极力地想从她身上看到些什么,可是她身上却是一切如常,全无半点异样。黄君雅顿时满心纳闷,怎么会这样?
辰王府面积甚大,众人左拐右拐走了许久,这才瞧见了一个邻水的小亭,八角尖尖,水波荡漾,花枝树影随风而动,影子投落池中,颇有意境。
而那小亭中,赫然有一位身姿妙曼的少女在翩跹起舞,霓裳霞帔,饰朱佩玉,华彩遍生。
众人不觉发出了一声声感叹,“辰王府的歌舞,果真与大不一样!”
凝猫却是一脸困惑迷茫舞的小亭并非此处呀,我请的歌舞艺人亦是一群,并非独独一人。”
众人闻言,一时不觉愣怔,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去看那小亭中的人。
黄君雅看了半晌,不觉低喃,“为何我瞧着那人有几分眼熟?”
黄君雅下意识地低喃却迎来了众人的附和,不知是谁恍然大悟一般地低呼了一声,“我瞧着倒是跟捷王妃有几分相像。”
这一有人点破,众人再看,倒真的越看越像,也一下能断定那人的确是她了。
可是这捷王妃怎么回事?好好地来参加人的宴席,怎么就自个儿悄没生息地跑到人家内院的小亭里跳舞来了?还跳得这么如痴如醉,这边岸边已经多了这么多围观的人,她依旧毫无所觉。
正在众人都在揣测步轻歌这般出现在此跳舞的原因时,突然,亭中的人发出一声尖叫,几乎是在一瞬间,众人只瞧见了一道火红的火苗,像是一条毒蛇,迅速地蹿上了她的身上,几乎是下下一秒,步轻歌全身上下的衣裳已经被火舌吞噬,幸亏她梳着妇人的发髻,头发尽数挽着,不然,她的满头青丝,怕也要被尽数吞噬。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众人都呆住了,小亭中央的步轻歌也瞬间呆住了,脸上的血色似乎也被那火苗一瞬间吞噬殆尽
而就在这时,她终于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围观人等,而除了这些女眷,另一个方向,一群男眷刚巧往这边走来,原本还相谈甚欢的一群人,陡然见到了站在亭中,光溜溜一丝不挂的步轻歌,所有的谈话全都停止了,一个个不受控制地往步轻歌身上盯。
人群中,慕容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剩下了一只眼睛,视力不佳,眼下隔着有些远,便瞧得不大真切。
但他对周围气氛的感知从他失去了一只眼睛之后就变得格外敏锐,他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步轻歌尖叫了一声,抱着身体蹲了下来,一股深深的恐惧和羞恼充斥了她全身,几乎叫她想要原地遁形,想要就此消失,想要让这一段插曲被直接咔擦掉,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伴随着她的这一身尖叫,慕容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终于知道,大家看他的眼神为什么会这么不一样,因为,在那个亭子里,一丝不挂的女人,就是他的王妃!
一股巨大的羞愤充斥了他的脑袋,叫他的脸色几乎在一瞬之间就黑了个透,身后无数的目光,都在一瞬间化成了一把把利剑,直直地插进他的心口,叫他几乎抓狂。
黄君雅和蒙氏看着这一切,脸色也僵了又僵。
怎么会呢?这一切,怎么会演变成了这样?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该被火苗烧掉衣裳的,不应该是黄凝吗?方才她明明在黄凝的衣裳上擦了这么多药粉,那药粉,只需要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就能燃起来,那药粉,还是步轻歌给她们的,这个法子也是步轻歌出的。
可是现在,这一切怎么都发生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她的衣裳被烧得光光的,黄凝却半点事都没有?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看到了这么一出香艳的戏,人群中顿时传来了一阵阵低低的议论声。
要知道,女人历来都是八卦的。
凝猫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