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魅影被慕容北辰送走了,不管她如何反抗,如何不愿,慕容北辰都把她送上了回大理的马车。
魅影的眼眶红红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马车门,指节几乎掐出血来。
“少爷,你当真,要如此?”
慕容北辰面上没有半分松动,“魅影,做人不要太不知足,不要再奢望自己得不到的,若是心太大,终有一天,那些本该属于你的,也会失去。”
慕容北辰说完,转身,他又落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今后,我都不会再见你。”
魅影最后的一点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双眼哀戚,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慕容北辰走得异常潇洒,毫不留恋,魅影望着他的背影,满含泪水的眼中,一点点的蓄起了偏执与恨意。
少爷,我为你牺牲了这么多,你就想要这么甩开我吗?不,我不甘心!
她狠狠地甩下了帘子,把她那阴鸷的目光隔断。
魅影被送走这件事凝猫也知道了,慕容北辰想要让凝猫知道,自然是易如反掌。
但是,他这样的做法,对凝猫而言,没有起到半分的劝慰作用。
慕容北辰的性情如何,凝猫怎么会不知道?他根本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可是,他对魅影,却是有了太多的宽容和特殊。
他从一开始,就对魅影特殊对待,哪怕是现在,他还是保留着对她的特殊。
女人都敏感而固执,一旦有什么想法在心中扎根,很容易地便扩散,放大,最后遮天蔽日,再看不到其他。
凝猫觉得很烦闷,那种感觉,像是整颗心都被什么紧紧地捂着,寻不到一丝丝透气的地方。
以前的她不知愁滋味,现在,老天爷似乎把之前所有的快乐以相同的力道换成了苦楚加在了她的身上。人的一生,果然不可能是那般顺风顺水的。
有甜有苦,才是人间正道。她的甜,大约在前半辈子都用完了吧,剩余的后半辈子,便都是无尽的苦了。
凝猫已经没有再继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谁都见,只除了慕容北辰。
只要有慕容北辰出现的地方,她转头便走,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是冷意。
慕容北辰一开始还尝试着化解坚冰,但是后来,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只会适得其反,他便自觉地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两个人,好似陌生人似的,明明住在一处,但是,却总能完美地避开,再见不到彼此。
凝猫面上一片沉静,慕容北辰也不显山不露水,这让一开始期盼他们早点分开的景琉生出了阵阵危机感,团团和糯宝更是急得不行。
他们以后若是真的一直这样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三人都详尽法子让两人破除坚冰,但是,当事的两人却不动如山,颇有一种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糯宝也不敢跟慕容北辰闹别扭了,她每天都乖乖巧巧地在爹爹面前讨巧卖乖,小心地做着爹爹娘亲中间调和的小棉袄。可是两人的关系,却是没有半分和缓,这叫糯宝分外哀愁,觉得自己的生活也开始一片灰暗。
慕容北辰心里疼惜糯宝,也知晓这小丫头心里所想,他轻轻叹气,“乖糯宝,爹爹和娘亲会没事的,但是,现在娘亲在生爹爹的气,咱们先不要烦娘亲,等过段日子就没事了。糯宝不要担心,糯宝要是再这么瘦下去,该心疼的就是爹爹了。”
糯宝闻言,眼眶又红了,扑到他怀里嘤嘤地哭。
“过段时间真的会没事吗?”
慕容北辰语调低沉笃定,“嗯,爹爹一言九鼎,从来不说谎话。糯宝乖乖的听话,一切都有爹爹。”
糯宝在他怀里又哭又笑,不停地点着头。
慕容北辰的面上,现出了沉凝之色。
若想打破现在的局面,只有一个方法:找到解药。
慕容北辰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找到了堕星魂,“我要尽快行动,不能再等了!”
堕星魂幽深的眸中泛着平静幽冷的光,“开始放饵,准备钓大鱼。”
夜色深沉,月亮高挂,映照着憧憧月影。
堕星魂、慕容北辰及暗一暗二等数十名暗卫准备出发,凝猫却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男装,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她腰身紧紧束着,这么一看,竟有些盈盈不足一握,整个人看着都透着一股子柔弱。
但她的腰杆却挺得笔直,浑身绷得紧紧的,似军人一般严阵以待,一丝不苟。
这个消息,是堕星魂亲口告诉她,凝猫心有执念,他想要宽慰她,让她解开执念。不曾想,她却要径直前往。
慕容北辰好不惊诧,却语气坚决地制止,“你不许去!”
凝猫俏白的小脸上尽是冷意,语气中带着一阵阵不容置喙,“我要去!”
她的眼神透着坚毅,整个人的态度也没有半分松动,任凭慕容北辰如何相劝,都是无用。
慕容北辰的黑眸定定望着她,可她却连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她,他抿着唇,半晌没开口。
慕容北辰知道,凝猫心意已决,眼下,自己开口,不但不会劝住她,反而会愈发坚定她的想法。
慕容北辰轻轻叹了口气,他走到堕星魂面前,语气诚恳,“劳你多照看她。”
堕星魂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一行人形如鬼魅,飞速前行,凝猫一路跟着堕星魂。而慕容北辰,携着被点了哑穴和动穴的兮萝,一路跟在身后,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凝猫的身上。
御风疾行时,堕星魂一直在想,人性果真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