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辰王府学了一段时间骑马,凝猫每天都圆滚滚着肚子回来,瞧着似乎又圆润了几分,这样一开始担心她会受委屈的黄家人都转而担心起辰王府的米粮来了。
这头她的事总算让黄家人心里稍安,两个家长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景瑜的身上,因为过不了多久儿子就要参加科考了。
古代科考分门别类,第一次是童子试,考上者称为童生。第二次是考试院试,成秀才,第三次是考试乡试,成举人。
而前三次考试,景瑜都一路考了过来。这次他要参加的是春闱会试,考试时间为二月中上旬。会试考中为贡士。
而考上了贡士者,在当年三月初便要再参加最后一轮殿试。殿试由皇上主持,只考时务策一道。通过殿试的叫进士,第一名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
这一层层过关斩将的考了过来,只差最后的两轮,所以这二月三月,对景瑜而言极为关键。
自家儿子虽然自幼聪慧,但毕竟没有机会在京城的学堂学习过,而京城学子卧虎藏龙,要是实在是叫人不敢掉以轻心。
黄天仕每天都尽早下朝,抽时间检查儿子的学问。周氏则每天研究食谱,变着法儿给大儿子补脑。
于是,在大家都围着景瑜转的时候,凝猫开始一个人玩耍。
每天睡到自然醒,吃上一顿美味可口的早餐,玩一玩,歇一歇,再吃一顿更美味更可口的午餐,再玩一玩,歇一歇,歇好了午觉,许何非也来了,然后便是骑马时间。在马上翻腾几下,手脚活动开了,肚子也顺利地倒腾饿了,然后便再吃一顿终极美味可口的晚餐。一天到晚,吃吃喝喝,就这么过着。
可是,美食于她,既是蜜糖,又是砒霜!
她一定是被谁下了诅咒,两世为人,美食的糖衣炮弹连绵不绝,甚至火力趋猛。这样悲惨的遭遇,真是令人扼腕。
你说,美食都已经摆到面前了,她若是不吃,这好意思吗?这成体统吗?这对得起那辛苦在厨房操劳的厨师吗?
凝胖子就是这样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她已经放弃了抵抗,乖乖臣服。
这天,凝胖子起了个大早,把自己喂了个饱,然后把四个丫鬟召到跟前:“你们谁会刺绣?”
青蓝黛紫四个丫鬟齐齐举手,“奴婢都会。”
“哦,那你们教我吧。”凝猫一本正经,“要速成哦。”
于是,女红速成班就这样开班了。
丫头们寻了些小布头,让凝猫在上头练习阵法。先缝线条,针脚要细密得像缝纫机踏出来的,直的要笔直,圆的要滚圆,间隔还得均匀。
这是基本功,凝猫捏着那细细小小的针头,一阵阵地往那布头上扎着。
几个丫头身子都紧绷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生怕那针头一个不小心就往那双胖乎乎的手扎去了,毕竟,她们家小姐这体型,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灵手巧的啊。
可是叫她们意外的是,那双又胖又短的手,好像也没那么差啊。
怎么说呢?她的动作看着有些迟缓笨拙,可那针却捏得极稳,一戳,一挑,走转间也是颇有章法啊。除了直的走成了曲的,圆的圆得有些奇形怪状,但针脚的稳扎稳打那是能打个八十分了。
至于外观上的缺陷,一步步来嘛。
看着自家小姐竟然进步这般神速,几个丫头都意识到了她的天赋异禀,教她的热情就更高涨了。
因为自家小姐要求速成,所以基本功只练了三天,第四天开始,她们就描了简单的花样给她上手绣了。
但事实证明,速成还是不能太速啊。
看那朵描好的梅花,原本是清丽绝艳一枝独秀的意境,可自家小姐绣出来的,怎么看着这么胖乎乎的?
那狭长的花瓣,都像是被打了增肥剂似的,凑在一起,像是一朵不可言说的不明物乱闯了梅林,勉强也算是一枝独秀,可此“秀”却非彼“秀”。
四人拿着那块自家小姐花了四天功夫捣鼓出来的梅花帕子,在她殷切的目光中,评价的话都梗在了喉咙,话不成句。
“嗯,针脚很扎实。”
“对,针脚扎实细密,很不错。”
“很有小姐的个人特色。”
“很一枝独秀!”
凝猫一脸陶醉,“原来刺绣也不难嘛,跟十字绣也差不了多少。”
“十字绣?”
凝猫摆摆手,“没啥。哦对了,你们给我去库房取些厚绒来,要深色的,我要绣个护膝。这一次从描花样开始我就要自己完成。”
几个丫头互相对望了一眼,心里猜测着这深色的护膝是要送给谁,然后心照不宣地退了下去。心里也暗暗猜测了一番那位收到这么别具特色的护膝,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二月十五,在黄家人又紧张又期盼的心情交杂下,景瑜上了考场。
大哥去考试了,凝猫明显觉得大家吃饭都没那么香了。
凝猫想起了在漪澜阁,他大哥那温和笑意后隐隐带着的睥睨一切的自信,她一下就不担心了。
她大哥是谁啊,他这么聪明,怎么会考不中呢?
于是,凝猫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上了辰王府的马车,学骑马去了。
一个月的学习,在凝猫经历了从马上各种凌乱起伏和花样摔倒的仙姿后,翻羽终于变乖了,她已经能骑着马迈着一溜优雅的小碎步在练马场上稳当地溜达了。
慕容北辰就负手站在不远处瞧着。
溜了一圈回来,额角上都渗出了汗,在初春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