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过后,小德子公公依旧没有恢复他往日的职位。依旧每日在东宫各处打扫卫生,只是多了夜晚巡视东宫安全的工作。
澍儿在典太医跟皇后指派过来的乳娘婕嬷嬷的照料下,也慢慢从腹泻呕吐晕眩的情况中走了出来。这次澍儿中毒也惊动了皇上,可浣衣局下毒之人早就自尽身亡,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指向后宫任何一个人。
虽然我的心里大概有方向了,估摸着不是娄妃,便是三皇子了。三皇子在丧妻跟娄妃复宠后,深受皇上的宠爱,或者说补偿、怜爱,又给他指了一个新的三皇妃。三皇妃依旧出生名门望族,是朝内文渊王的孙女,巍峎。文渊王曾任先帝太傅,也是皇上启蒙恩师,在朝内虽说已告老辞朝,可仍然举足轻重。不过文渊王不理朝事多年,加上似乎也不是很喜欢三皇子,觉得他结党营私之风太甚,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说服他把疼爱的孙女指给三皇子的。而且据说这个天之骄女巍峎,在京城内似乎是以娇蛮闻名,不过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反正成婚之日渐近,似乎也没见文渊王那边有什么反对之声。
皇上近日都没有再去过皇后那了,也鲜少留宿在其他宫里,几乎日日留宿在乐嫔那里。皇后倒也闲散了不少,我在太后那里请安时,跟她见面的次数也多了。太后小憩的时候,我便随皇后在凉亭里作画,我看着皇后悠闲的作画,忍不住问道:“母后,父皇近日连连宠幸乐嫔,您,不在意吗?”
皇后并没有抬起头,依旧专心在她的画上,说:“皇上后宫的佳丽我数都数不过来,何必在意。只要她们安分守己,好好伺候皇上,就是在给我省心了。”
我想着日后太子新帝登基,别说待我年老色衰后,怕是选秀的宫女一入宫,我就要坐立难安了。果然能当一国之母的人,这么些年下来,早就处变不惊、听到什么都面不改色了。
就在皇后作画时,佐隆公公就在远处走来,我现在一看到佐隆公公,就猜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佐隆公公给皇后请了安后,也给我请了个安,对着皇后娘娘说道:“浣衣局的管事公公招了一些事情。”
皇后娘娘依旧寄情在她的画上,头也不抬的问道:“是娄妃还是清祾的人?”
佐隆公公看了看我,说道:“应该是三皇子的人。管事的公公说下毒的贱奴是皇长孙中毒前几日,才入宫的,他暗中见过那个贱奴跟三皇子身边的小公公私下见过面,而且那个小公公交了一瓶东西到那个贱奴手里。”
果然,知道了真相的我倒是没有太生气或讶异。三皇子怕是知道了推他妻子下水的人是我指派的,但是他却不知那是一个意外,所以现在他才会把矛头指到我的身上。我心里对三皇子是有愧疚,可我必须保护我爱的人。
“兮儿,你可有什么想法?”皇后终于停笔,看着我问道。
“下毒之人已死,单靠浣衣局一个小小的管事太监一个口供,无法当做证据禀告父皇。加上父皇偏爱娄妃,娄妃又有孕,怕是此时禀告此事,反而皇上不会处罚三弟,还会…怀疑母后居心。”我看皇后已经屏退身边的人,小声的说道。
皇后放下了手中的笔,用手轻轻撩起了我额头上的发丝,说:“不错,看来兮儿现在知道要保护身边的人,也开始长进了。那你说,为了不让清祾日后再对澍儿下手,你该怎么做呢?”
我一时也想不出要怎么应对,摇了摇头。
“这皇上为了给清祾补个娇妻,可是好说歹说才让文渊王把孙女许给清祾,这下了这么多功夫的,这要是清祾做了点什么,让文渊王或者巍大小姐下不来台,这可就是折了皇上很大一个脸面了。”皇后娘娘随手拿起刚画好的画,看着画说:“刚才起笔的时候,对这幅画总是诸多期盼,可这画快完笔之前,被这烦心事一弄,最后这一笔,倒是显得这画不伦不类了。你说人最易怒的,便是这结尾之前画蛇添足的一笔。”
“母后说的是。”我回答道。
回东宫的路上,我在想三皇子到底有什么能得罪文渊王跟巍峎的地方。刚回到东宫就看到清霁刚好也准备进门找太子议事。我跟他刚好一齐进门,问道:“朝中是又有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父皇送了一个空出来的职位给三哥的人。”清霁依旧是冷面如霜,没有太多表情,不过至少是没有以往那么惜字如金,能跟我好好聊聊天了。
跟着清霁进了书房,太子看到我们一起进来,倒是觉得少见。对着清霁点了点头,问道我说:“你可是鲜少来我书房的,怎么今日找我来了。”
我顺手把门关上,走到书桌旁,看着坐着喝茶的两人,把母后在浣衣局查到的消息与谋划都告诉了他们。太子大概也知道是清祾下的手,倒是清霁没有往日那般淡定,脸上明显有怒色。
我问道清霁:“你往日可是都不住在宫里的,可有三弟在外面的什么消息?”
太子打断我说道:“你问清霁还不如问娪儿,他就算住在宫外,也从来不去那些莺莺燕燕的地方,更加不会知道三弟平常去哪里流连在花丛中。”
对啊,娪儿跟苏奉之成婚后就住在宫外公主府,对于京城中的消息肯定比宫内的我们要灵通得多。可是娪儿已经临盆,此时让她陷入宫中这些事情中,肯定是不合适的。而且苏奉之跟清祾交好,倒是怕是娪儿帮了我,反而令她跟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