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把一切准备停当,丁字步往前一站,高挺胸膛,左手如托泰山,右手似抱婴儿,一个犀牛望月,动过完美到了极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把手一松,虎筋弦“噌”的一声轻响,那雕翎箭就没影了。
是的,那箭飞出去就没有影儿了。
众人找了良久,还是小丫头眼尖,跑到旁边的一个立柱旁边,拔起柱子上的雕翎箭,一边挥舞一边大呼小叫的吆喝着:“我找到啦!”
这可把刘备给臊的,满脸通红,心中连呼:不可能!我前世就算不是神箭手,数十步外射中兔子也不算难事,怎么现在会脱靶那么远?一定是弓箭的事,这弓箭有问题!
何止刘备啊,就连见惯了他天才表现的童渊都不信,大呼道:“不可能!这弓箭有问题,一定是这弓箭有问题!”
旁边陪着的高彦听他这么说,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淋淋而下,这弓箭可都是他安排的,这下差事可办砸了。忙上前告罪,并且再让人拿来几套弓箭。
可刘备换了再试,尽皆脱靶。
赵云觉得有些奇怪了,上前拿起弓箭,拈弓拉弦,一声轻响,正中靶心!
他先是一怔,随后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哦?”童渊看了眼徒弟,自己和玄德都闹不清楚,他能想明白?问道:“怎么回事?”
赵云道:“大哥无论习武还是射箭,都把所有的动作、力道等等,控制的完美到极致。可是偏偏射箭是要有三分感觉的,大哥控制的越紧,这脱弦获得自由的箭就飞得越偏。”
刘备和童渊相视一眼,心中都认可了赵云这个说法。
听说不关弓箭的事,高彦总算松了口气。
童渊明白,让刘备放松控制,凭着感觉射出一箭,根本不可能。不由感叹道:“这天地之间,果然没有尽善尽美之事。玄德你武学、道术远超旁人,有此小小缺陷,倒也不算什么。”
刘备嘴上不说,心里却老大的不服气:箭术不行怎么了?等我以后修为到了,就炼制一把飞剑,到时飞舞转折圆转如意,进攻防守存乎一心,可比这弓箭要厉害的不知凡几!
既然刘备不适合练箭,童渊也没什么可教的了,心里还惦记着义父玉真子,便跟刘备他们告辞离开。
之后没几天,四月初一再次发生了日蚀。
虽然这些前世都经历过,但刘备仍觉得难以置信:“两年连着发生了三次日蚀,太不可思议了!”
何姵对他的情况并不如两个姐姐了解,反驳道:“玄德大哥你记错了,是三年的时间里一共发生了四次日蚀!”
刘备意味深长的说道:“甭管是几次,反正这次刚刚当上太尉的段熲,恐怕在劫难逃了。”
自打他离开雒阳之后,各方争斗十分激烈。之前是王甫一党略占上风,趁桥玄因为染了疫症长时间不能上朝,保奏段颎代替他当了太尉。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就要因此栽大跟头。掌权太监王甫跟刘宏、张让、赵忠的争斗,估计很快就要有结果了。
此后数日,刘备每天都派高彦出去打听,雒阳那边到底情况如何。直到第十天高彦过来报讯。
刘备问道:“快说说,又有什么新情况?”
高彦见这里没有其他人,满脸的堆笑,拱手道:“恭喜左都侯,贺喜左都侯!王甫、段颎都死了!”
“什么!这么快!”刘备大吃一惊:王甫死了我确实能高兴高兴,但是段颎,这可是北疆最后一根支柱啊,他死了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高彦见刘备不说话,只当他因为心中太过喜悦,一时没回过神来。笑道:“要我说啊,就是那段颎太傻。他上疏弹劾自己,随便说说自己搞得阴阳失调,导致日蚀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检举自己的错误。那代替他当司隶校尉的阳球,可不是一般的酷吏啊。还有光禄大夫杨赐的儿子、五官中郎将杨彪,也不是善茬。他们两个联手,一齐给段颎办成了死案…”
刘备听明白了,这肯定有刘宏的授意,要不然以杨彪的为人,还有他父亲杨赐管着。他办这案子肯定会让段颎出钱赎罪,给对方一留条活路。不会一步把段颎逼死,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
心中这个念头一晃而过,只听高彦眉飞色舞不停的讲着:“王甫受到段颎的牵连,直接被天子授意阳球抓去审问了。这阳球也是个狠人,亲自施刑,王甫和他的养子永乐少府王萌,都是被阳球亲自动手生生打死的。后来阳球又去诘问段颎,那段颎也是烈性,直接自杀了!听说初八那天,这两家人都被阳球判了抄家流放,王甫还被他在雒阳悬尸示众。阳球已经放出了风声,说要接着处置曹节呢!”
刘备哼了一声,冷笑道:“这阳球是不是还想着在处死曹节之后,再拿别的宦官动手?”
高彦拍马屁道:“左都侯英明,他确实这样说过。”
刘备心中微恼:英明个屁!这就是个为了前途,用别人的血染红自己顶子的人。杀人者,人恒杀之!此人如此狠辣变态,肯定会被刘宏卖了,给这件事背锅。
又问道:“张让、赵忠二位常侍,有没有什么话带过来?”
高彦又往前凑了几步,低声道:“两位常侍说了,如今是多事之秋,让您快点赶回去,以防京中生变。”
刘备点点头,道:“好!咱这就回去!”心想:这下他们可是玩的有些过了,曹节虽然在南阳新野老家养病,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