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这一声问把林氏给乐得够呛,掩着口咯咯笑了一阵就说:“自然是已经盛装华服进宫去了。托二小姐的福,我们三小姐也收到了进宫赴宴的贴子,是凌王府的人送来的。”
林氏说起这个很是开心,她原本不看好自己的女儿跟五皇子之间的事,因为她的女儿是庶女。但后来慢慢的白燕语跟白鹤染走得近了,她又有开始有所期待,即便知道白鹤染不赞成这门亲事,她心里头还是微微的有了一些盼头。
今日晌午,凌王府的人送了贴子过来,点名是给白家三小姐的,那上面还写着白燕语的闺名。林氏原本半凉的心一下子又燃起希望来,她觉得五殿下对她的女儿也是有意思的。
林氏的话让白鹤染明显地愣了一下,下马车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红氏眼尖,立即看出不太对劲,于是赶紧迎上前,借着搀扶她的机会小声问了句:“阿染,出了什么事?”
白鹤染微微摇头,“他们进宫多久了?”
红氏说:“走了半个多时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宫里了。怎么了阿染,有什么问题吗?”
她还是摇头,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就把白兴言和李贤妃的龌龊事给说出来,何况就算是能说,一切也还只是她的猜想,是不是真要出事还不一定呢。
“人还关在梧桐园吧?我去看看。”她没放开红氏,反而拉紧了红氏的手,轻轻地留了句,“红姨别走远,一会儿我有事情和你说。”说完才松开红氏的手,快步往梧桐园走去。
红氏和林氏二人都看傻了,本来今天是除夕,人人都乐乐呵呵的,红氏还开恩,给府里的李氏和邵氏也一人做了套新衣裳。她不差钱,就图个看着喜庆。
原本想着白鹤染能先回府看看更好,她们在门口迎一迎,迎到酉时如果还没见人过来,那就是直接进宫去了。也没什么,反正昨天都见过,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也不算太遗憾。
谁知白鹤染如她们所愿先回了国公府,红氏本来在袖袋里揣了大额的银票,想给她做压岁钱的。结果这银票根本就没送出去,白鹤染的情绪完全不像是要过年,到像是要出什么事。
林氏心里不落地了,颤颤微微地问红氏:“是不是刚刚我说燕语进宫的事,惹二小姐不高兴了?你知道的,二小姐她一向不同意燕语惦记着五殿下,会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
红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是因为这个事儿。昨儿五殿下还去公主府了呢,我看三小姐也没少跟五殿下搭话,二小姐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别往那上面想,肯定不是三小姐的事。”其实红氏到希望是因为这个事,因为这是小事,是家事,可若还有别的……
白鹤染一路走去梧桐园,岐黄和默语在身后跟随着。
文国公府对于默语来说不新鲜,但对于岐黄来说就有点儿能感觉到压抑。
好在这一路走来除了府中丫鬟小厮,也没有再遇到别的人来打扰,终于到了梧桐园门口时,她小声问了默语:“这是什么人住的院子?”
默语告诉她:“是文国公的书房,文国公就是这座国公府的主人,咱们小姐的亲爹。”
岐黄点点头,懂了,同时也想起被选入公主府后,纪伯给她们说起的关于天赐公主的事。
据说天赐公主跟自己的生父不亲,非但不亲,而且关系还特别不好。文国公从小就不养这个女儿,虐待了十来年,又送到洛城亲戚家去住了三年。天赐公主从小受了不少苦,都是这位父亲像给她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赐公主从洛城回来之后,一切才有了改观。
但改观也不是文国公改观了,文国公依然是那个德行,改变的是天赐公主。
既然不是关系很好的父女,为何从天赐镇一回来就先过来看他呢?岐黄心里想,会不会自家小姐对这位父亲还顾念着亲情,过年了,怎么也该来看看。
默语斜了岐黄一眼,多少能猜到岐黄是个什么想法,不由得在心底里冷哼一声。
白鹤染的脚步在梧桐园的园子口停了下来,她告诉岐黄:“你在这里守着,任何人来了都不许入内,直到我出来。明白了吗?”
岐黄立即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白鹤染没再说什么,带着默语快步进了梧桐园,经了回廊绕过小园子,很快岐黄就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
梧桐园有下人守着,但早已不再是白兴言重用的奴才,而是管家白顺重新安排的人。
打从白鹤染去了天赐镇之后,红氏也对国公府做了整顿,换走了许多不得用的奴才,却也没再添新人。府里主子都没那么多了,还要那么些奴才干什么。
书房里头已经没有拍木板子的声音了,默语往前走去,到了窗边站下,站了一会儿便返回身说:“国公爷的情况似乎不大好,奴婢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十分微弱。主子,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如果国公府真的不行了,府上也该准备操办丧事。但奴才觉得正月里办丧不好,实在不行小姐您就再给他拖拖,拖出了正月便别再管了吧!”
白鹤染确实不能让这个爹就这么死了,但原因却跟正月办不办丧没有关系。
她想的是,白兴言是有大罪之人,他固然要死,但绝对不能死在她的手里,而是要留着这条命送给皇上。这个仇得皇帝自己报才能报得痛快,否则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气。
“开门吧!”她吩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