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郭老将军的第三子郭闻朗凑上前,小声问道,“儿臣感觉情况似乎不大对劲,这城墙上方原本是有人的,还冲着咱们放箭,可是后来突然全都撤了,但这会儿又再次露出头来。君厉那老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郭闻朗一向是最会见风使舵之人,从前就算他是郭问天的儿子,但是在面对白鹤染时也不会过于强硬过于自大,更不会像他的父亲和其它兄弟那样过于自信。因为他知道郭家在天赐公主面前并没有太大的胜算,甚至如果不彻底撕破脸,根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所以他的做法相对保守,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惜现在后路都被他爹给堵死了,他都没想到他爹是从什么地方整出来十数万大军,而且突然之间就揭竿起义,起兵造反了。这一下打得他措手不及,完全乱了阵脚。
不过再乱也得有选择,他很快就选择了跟郭问天在一起,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是他爹,他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自己是郭家儿子的宿命。就算现在他向朝廷投降也没用,造反是灭九族的大罪,甚至如果有十族都能一起给灭了,他怎么都逃不掉的。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去面对,不如搏一下,万一郭问天成功了,他就是皇子了。
是皇子就要面对夺嫡,就要为下一任皇帝有可能落到自己头上而努力,何况郭问天这么大岁数了,说不定皇位都没坐热就要归西,他必须得趁这时候把老爷子给围拢好了。
于是他称郭问天为父皇,对自己自称儿臣,还直呼天和帝大名君厉,把郭问天给哄得是哈哈大笑,即便知道城墙上头肯定有鬼,他也还是高兴。
“老夫一生有四子,唯有我朗儿最得我心。”他满意地看向郭闻朗,越看越欢喜。
郭闻朗这会儿却佯装怒意地纠正他:“父皇,不能再自称老夫了,也不能再自称我了,您得习惯习惯,自称为朕,不然可是要闹笑话的。”
郭问天再度大笑,“没错,自称为朕,朕!”说罢,伸手指向城墙上方,刚想说朕也觉得君厉那老家伙搞鬼,想派高手上去看看。可就在他抬头的工夫,忽然发现城墙上有人出现了。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两名女子,一紫一粉,英姿飒爽,貌若天仙。
其中一个他认得,就是穿粉衣的那位,正是当朝十皇子的未婚妻,天赐公主白鹤染。
可另一位是谁?
他可以保证自己之前从未见过那名女子,也没听说在上都城里还有能够跟天赐公主比肩之女。会是白鹤染的丫鬟?或者是阎王殿的女暗卫?再不就是间殿之人?
他知道阎王殿和间殿的人里有不少都是女子,甚至皇宫里许多宫女其实都是皇上布下的眼线,阎王殿里做饭的婆子也是一位绝世高手。
但那样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长相普通,容易混迹于人群,这才是阎王殿与间殿用人的标准。像眼前这位长得如此美丽夺目的女子,是不会被那两殿所用的,因为辨识度太高。
那么她能是谁呢?她又是何时出现的?为什么跟白鹤染站到一起?
郭问天一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就有一种感觉,就是他虽然不知道白鹤染身边的女子是谁,但是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名女子给他带来的危机感。那是前所未有的压迫,是他戎马一生都没有体会过的恐惧。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会死在那名女子的手里,且会死得很惨。
“上方何人?”他运足了底气大喝一声,听起来气势很响,但实际上只有他知道,他心虚了,他胆怯了,他甚至有点后悔这次为什么没再好好查查,查查白鹤染身边还有些什么隐藏的人。就这么带着所有的人反了东秦,实在是有些草率。
但实际上,这一晚的行动他已经筹划了很多年,所有细节面面俱到,在遇到这名女子之前,他从不认为哪里有疏漏,哪里有缺憾。
但偏偏就遇着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什么人?
“上方何人?”他再大吼一声,声音显了急迫。
很快地也有声音传回来,正是那紫裙女子在说话。只见她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样东西,样子很奇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女子将那样东西放在嘴边,然后轻轻地说了句话,结果这句话就像惊雷一样炸响,瞬间就传向了四面八方。
她说的是:“我是你奶奶!”
郭问天气得哇哇大叫,“奶奶?老子的奶奶早在九泉地下,你们这是着急下去陪她了不成?”他还是盯着那女子手中之物,却还是看不明白。只觉得声音似乎就是借助那个东西传出来的,而不是像他们一样凭借内力。是那个东西太强大,还是因为那女子根本就没有内力?
他心中胡乱猜测着,上方的话又传了来:“九泉地下?我们姐妹二人早就在九泉地下走过一遭,阎王不收我们,所以我们就又回来了。在地下时见过了你奶奶,她说你这个不孝子孙啊,居然心存歹意总想着造反东秦,真是不识好歹贼胆包天。”
郭问天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这时就看到白鹤染似乎跟那女子说了句什么话,然后伸出手,那女子就又变了一个那种东西出来。白鹤染也将那东西放在嘴边,冷笑着说:“郭问天,你亲奶奶说了,你造反东秦是丢了郭家脸面,对不住郭家满门英烈,这样的孙子他不要,让我们回来收拾了你。哦对了,收拾完之后也不用葬入郭家祖坟,因为你不配,她就让我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