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高中老师把桌子拿开,吩咐助手端来了一张纸。
那纸上好像堆积这一圈尘土,但看起来平淡无奇。
化学实验这种东西拿来当众表演,肯定还是有政治用意在里面的。
前头表现我们有星火有电光,多半会引起他们的觊觎和艳羡,怎么说也要震慑一下。
柳恣没处理过这种外交场合,做事情也是随性子来,不过还确实有时候能起到一些关键作用。
比如他授意的这场克苏之神的表演。
那化学老师在地上示意助手们走开,自己手舞足蹈的唱着rap跳了一段locking,像极了萨满做法之前的一通仪式,大金链子晃来晃去看的群臣都有点懵。
然后他起身将打火机亮出来给在场的各位看了一眼,弓下腰点了火。
——这个实验的名字叫,克苏之须。
火焰在那红色的粉末上瞬间燃起,一刹那便攒的老高——
“蛇!”
“是蛇!”
许多人完全控制不住内心的惊骇,纷纷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后退。
赵构本来也心里害怕,可看旁边柳恣坐的气定神闲,也强忍着恐惧感坐在那里。
在那火焰之中,竟有许多条蛇身般的触须开始在星火之间往外伸展,而且如鱿鱼触手一般卷曲扭转!
这些触须顺着粉末不断地衍生扩张,要不是隔着那防护屏,恐怕真有群蛇出动一般的惊悚感,在火焰的衬托下它们都泛着暗金色的光芒,直到最后一刻停止动弹了,才变成石雕一般的灰白色。
这对于现代人而言并没有什么,见惯了可乐气泡噗的喷出来,见惯了酸碱指示剂反应,他们只要能明白这是个化学反应,就不会想太多别的。
可对于宋国人而言,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从无到有,是从死到活,是邪术是巫典!
柳恣站起身来,带着调笑的语气安抚这些大臣们,让他们坐下来不要惊慌。
可兵部尚书和其他几个高官早就变了脸色,他们甚至开始思考战争之中若是有这种东西,该何等可畏!
明明只是一捧红土,竟然就能凭空生出金蛇白骨,这是何等的妖异,难怪金兵折了两万人都见不到他们临国的一个守军!
接下来的时间,轮到□□部长和其他官员给他们解释荧幕的概念,并且播放一系列不同类型的高清短片。
恐怕在古代人眼里,这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不可思议。
柳恣本身不喜欢这种带老古董们看新鲜的场合,找了个由头就去侧厅抽烟了。
没过多久,钱凡也溜了过来,见他在这抽烟解闷,也笑着过去借了个火。
五分钟之后,厉栾也随手顺着头发一脸冷漠地走了过来。
到底是一个镇子里的同僚,都这点出息。
“我是真没想到,我一个警察局局,现在居然变成了军部的首长,还要跟着出席什么外交场合,”钱凡打了个哈欠道:“案子没办完,事情倒是多了不少。”
厉栾在旁边看了眼手机的消息,直接找了个位置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盹,明显是累坏了。
钱凡看了眼很快就昏睡过去的厉栾,继续不紧不慢地抽烟,慢悠悠道:“异变的前一天,上头刚派下个保密任务,叫我去侦查一个姑娘。”
不是叫局里的虾兵蟹将侦查,是叫他一个人,单独且保密的执行任务。
“哟?”柳恣笑道:“现在保密都不知道跟谁保去,岂不是成无头案了。”
他们原本都有各自的上层管理官员,可那都是在市里或者省里的,如今时空异变之后全都不复存在了。
“是啊。”钱凡摸着下巴道:“你是不知道,那姑娘长得真是水灵,就没见过证件照上还这么好看的人。”
“叫什么?”柳恣随口道:“也许我认识?”
“云祈,不是本地人,华都那边过来的,跟白鹿白局长一个学校。”钱凡回味道:“身份是挺特殊,我看过她的档案,考了三次参政院,分数都是全国前三,结果每次都没过道德测试,四年前跑到江银做药企董事和高管了。”
云祈这个名字,柳恣感觉在哪听说过。
她前后的这两个身份,确实差的有点大。
一个是首都的高材生,明显是可以去中高级企业工作,留在一线城市的人。
一个是本镇的药企董事,哪怕是个高管,那也是十八线小镇的工作,就算她拿的是和华都一个层次的工资,也感觉有点委屈这首都户口和学历。
“华都大学的啊。”柳恣琢磨道:“华都离这儿这么远,坐飞机都得三四个小时呢。”
一个个都来这上班,明显就是自己选的了。
“上头本来吩咐,让我监视这女人的通信往来,”钱凡回想着那张证件照,露出惋惜的神情:“可惜人都没见到,就时空异变了。”
“现在找不到她了?”
“找不到了。”
柳恣心想厉栾也是华都人和高学历,这一个两个全跑到江银镇子里头,搞得跟专程组团来打桥牌似的。
厉局长睡得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在听他们说什么,呼吸声早已悠长而轻缓。
她考了高分却选择去江银,是为了疗伤的。
江银旁边的雪山森林,还有弦月和星河,一度被诗人和文人钟情,为此产生了不少流传千古的文学作品,这儿也是出了名的禅修之地。
龙老爷子虽然从前都是在外省做研究,老了被返聘回家乡当镇子里的顾问,也算是额外的照顾了。
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