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刺的速度快到让临国感觉讶异,毕竟三国协议刚签署不久,这会儿就齐齐把矛头对过来了。
他们在比的,完全是临国大规模杀伤和驱散的能力。
但三道焦油淋过,火焰喷/射/器和战车同时出动,还有榴弹炮在一发接着一发的精准打击。
事情在一开始,还让人有些微微的慌乱和不安,可发展到了后面,扬州城已经如流水线一般在从四面清理各种人了。
与工厂的产品线真的一模一样——淋油,点火,放炮,枪杀,每一天,每一夜,不管来多少人,这座城市都在毫无情感的集中绞杀着他们。
宋国被掐断了电话线路,根本打不通任何电话,估计也已经慌的不行了。
临国内部伤亡的人数大概有几十人到几百人,即便如此,也够龙越那边医学院的人忙得手忙脚乱。
他们不敢贸然的派所有的医生都去扬州城驻守,只安排了十几个经验老到的医生带着他们继续救死扶伤。
当被烧伤砸伤的人不断地被送过来的时候,龙越几乎想把自己分成四个人去干活。
可有的人在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巨石击中身体,碎石已经尖锐的插进了他的脏器,根本救不过来了。
这是龙越第一次接触死亡。
她惊慌地想要把这个人从死亡线拉回来,想要找无影灯和无菌环境帮他取身体里的石片,可领头的大夫直接把那即将死亡的人推到另一边,开始吩咐她救下一个人的命。
城外死伤难以估计,而龙越一个人所目睹的,就有三十七次死亡。
死亡原因很复杂。
有的是被流弹击中,有的人多处中了箭矢,还有人直接被砸上城墙的重物碾断了手臂,肢体都已经扭曲到了畸形的程度。
命运没有给他们时间,也同样没有给龙越时间。
两年以前,她只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在外省读书上学,考虑着去圣托里尼读医学院。
如今她却要在毫无心理铺垫的情况下,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而自己并不能做什么。
这大概就是一部分女性被禁止接触外城墙的原因。
如果她们看到的是尸横遍野,断肢残腿散落百里,到处都是尸臭和焦油燃起的火焰,恐怕会做一辈子的噩梦。
新的濒死之人被送来的时候,龙越的眼神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了。
她甚至可以毫无感情的根据已有的流程来判断他是否还需要救助,然后挂好标牌开始处理其他人身上的创口和发炎部位。
“又死了一个。”旁边的人轻声说:“真惨,一只手都被砸成泥了。”
龙越低头剪着纱布,默不作声地计算着还剩多少药物可以使用。
她想要救助他们,想看着人们能够在自己的努力下好起来,可那都是她从前一厢情愿的妄想。
人在濒死的时候,会挣扎,会嚎哭,会不甘心的哀求其他人再救救自己,哪怕不打麻醉做手术都好。
可是在扬州仅有的医疗条件下,救不了就是救不了。
终于快结束了。
柳恣连着四五天没有睡,中间全靠苦丁茶撑着,神情略有些恍惚地观察着镜头下的西城墙和北城墙。
南城墙堆积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开铲车过去处理。
西方和北方还有少数人在附近徘徊和逗留,但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听龙牧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江银的储电量还剩五分之一,但该轰走的基本上全轰走了。
眼下城管部门那边已经有几批车队开始陆续在掩护下过去铲尸体了。
十万余人来战了七八天,跑了接近两万人,死了十万余人,最后被几把火全都烧的团在一起,真实场景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目击和承受的。
据说连扬州河的河岸以及河底,都全是尸油和尸骨,刮都刮不干净的那种。
可惜现在根本没有心理干预的机构,心理医生也只能跟讲道似的广播布道。
钱凡休息了一整晚,褪黑素都没有吃睡得浑身通泰,已经穿着军服准备集结出发了。
“开城门。”柳恣看着他身后的车队和一整个机枪连和榴弹炮车,笑的疲惫而决绝。
“北伐。”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用到或者已经用了的参考文献。
史继刚.论宋代的兵器生产及其质量[j].天府新论,2004(04):99-104.
李锐.南宋间谍问题探析[d].华中师范大学,2014.
赵琼.南宋禁军研究[d].上海师范大学,2013.
打赏的小天使很多,就不放名单刷屏干扰阅读了。
这两天写个番外放有话说答谢大家,
你们的理解和爱我收到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