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凤醒来时自己已经在一个富丽堂皇又不失温馨梦幻的床上,大红床幔从房顶倾泻而下,罩住下方铺满鲜花的紫檀木床榻,寝殿内阳光倾洒,对面便是一个大的摆满书的书架,书架前文房四宝皆为名品。
这里还有一副笔仙所作,“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相传笔仙写山写水,诗词歌赋,忧愁苦闷,不曾想也写这男女之爱,慕恋之情。
打量许久,才将目光放在立于门口的一女子,此女子相貌平平,但是姿态仍旧说不出来的端庄,只是背影看上来孤寂许多,想必便是师兄的杰作了。
“娘娘过来坐一会儿吧。”虽说做戏,但让一个千金之躯,母仪天下的皇后为她立在门口终究不好,见她款款走到桌前坐下,复又言,“不知娘娘可是见过那吴国皇帝?”
只见那吴婉溪清冷一笑,凄凉万分,“朝暮亭的主人,我的皇兄,吴宁昭,他竟然伙同廖家谋权篡位,将我父皇母后囚禁,皇兄入狱。”
“这,怎么会?”
“娘娘,皇上来了。”嬷嬷跑进来。
李丹凤看一眼吴婉溪,“你还是躲一躲吧。”
李丹凤回过神来时,眼间便出现一俊朗的男子,不同于师兄的面如冠玉,淡雅如风,此人眉眼间一抹深沉,五官深邃,棱角分明,但也器宇轩昂,恍若天人之姿。
“溪儿妹妹,你回来了。”女子颦颦一笑,娇娆万分,却藏不住眉眼间的锐气。
李丹凤酝酿酝酿情绪,“皇兄?谋权篡位者竟然是你?父皇母后各位兄长还有我的孩儿呢?”
只见那男子眉头紧拧,眼睛微红,“溪儿,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
旁边一身着紫衣,仪态妖娆的女子嬉笑道:“孩子好生安置着,妹妹放心。皇上如今是九五之尊,溪儿妹妹怎么也得行一个跪拜之礼才是。”
“出去,都滚出去。”男人却怒了,眼睛狠狠盯着那女子,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见女子和嬷嬷都慌忙退出去,男人才转而望向她,眉眼间的深情流露却是李丹凤承受不住的。
正想着这男人变脸如此之快,堪堪赶上她了,便见那皇帝一步步逼过来,捏了捏拳头,却发现武功被封,暗骂聂成两句后只好往后退,略带哭腔的声音出来,“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皇帝抬着的手无力垂下,神情之间尽是伤情,“溪儿,我感觉你变了,如今你竟然怕我。”
“我且问你,你勾结那廖家谋权篡位,是也不是?”
“呵,勾结?”吴宁昭像是听了什么滑稽之词,“我朝暮亭还看不上他廖家,更何来勾结一词?”
李丹凤却被这王者气势震到了,自古胜者为王,此番也绝不是狂妄之言,果真大丈夫。但是谋权篡位绝对是不齿的行为,“我今日不管你如何得的帝位,我要见父皇母后。”
看了李丹凤许久,吴宁昭淡笑一下,“我们今日来谈一个交易如何?”也不等李丹凤说话,便兀自说起来,“我可以放了所有人,包括这个帝位,我都不在乎,只是……”
看着面前不断放大的脸,李丹凤也往后退,生来第一次被一个男子如此对待,感觉倒是非常奇怪,这兄妹二人的感情,倒是亲密,过于亲密了!
“我要你在我身边。”
李丹凤侧身逃过他的手,“你是我兄长,我们可是兄妹,再者我早已为人妻,你又怎能如此?”李丹凤现在的不可思议倒是自然的很,实在难以置信。
“你以为,我逍遥快活的日子为何不过,偏要做你所谓的谋权篡位?我派人去梁国打听,岂知那皇帝后宫妃子纳了一个又一个,他给不了你你从小便求的。”吴宁昭十分认真地对上李丹凤的眼睛。
李丹凤有些愠怒,只知此刻她的感觉应与那皇后无二,“你可知道,我们是兄妹?”
“你放心,我不会越雷池半步。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别人既然给不了,我可以给。”
李丹凤呆愣片刻,按理来说这吴宁昭也是一个强者,竟然也被这儿女私情缠身,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肝肠寸断。作为一个旁观者,李丹凤也有些感触颇深。
就此时机,吴宁昭将她按在桌前,“溪儿,我亲手为你做了你喜欢吃的莲子甘露,燕窝雪梨汤,还有淡炒百合,你素来喜爱清淡,我都记得。”便有一队宫女端了饭菜进来。
李丹凤眉头微皱,若她没有记错,吴婉溪会做的皆是大鱼大肉,没有半分清淡口味,这,不会是他在试探自己吧。正疑惑间,忽听得床旁边一声低低的抽泣,李丹凤心中甚是慌乱,慢慢看向那吴宁昭,只见后者还在专心盛汤,并无异样。李丹凤捧着碗偷偷看着这个喜怒无常行为乖张的男子,暗道苦涩。
“记得十岁那年,你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最喜跟在我身后叫我皇兄,十五岁那年,你一舞凤求凰,但叫天地失色,灼灼风华燃了我的眼睛,十八岁那年,你告诉我,你有了意中人,那男子有弹压山川之志,将来定会扭转乾坤,登上他的王座。到时你便是他的后,他的国家最尊贵的女人。那时,你还问我,为何我不像别的皇兄一般有鸿鹄之志,盼望有一日可以荣登大宝。”
吴宁昭垂眸,却也不想再说下去,“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李丹凤见他走了,忙跑到床后面,那皇后早已哭成泪人,却又不得不隐忍,脸颊通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我且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