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否则免谈。

适才融洽的气氛荡然无存,汉匈两边的官员都不敢说话,连演奏的乐者也颤巍巍停下动作,石台之上一片死寂。

时年坐在刘彻旁边,一颗心都揪紧了。准确地说,自从得知他居然决定抢了匈奴人在边境购买的粮食,她的心就没放下过。先是担心粮食抢不到,然后担心那些化装成匪徒的边境汉军会被认出来,听到一切顺利,又开始担心后面的谈判。

而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了。

哥秫图气得浑身发抖。又是这个男人,来长安的第一夜就差点让他当众难堪,那个眼神他至今还记得,现在,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真当他们匈奴好欺负吗?!

热血冲上头,他忘了这里是大汉皇宫,想也不想就冲上去,一拳挥向刘彻。呼呼风声卷携而来,刘彻岿然不动,在拳头抵达面前三寸时,一只手横空伸出,端端接住了它!

哥秫图一惊,侧头看到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神情坚毅、目光如鹰,少年捏住他的手,下个动作就是将他手腕翻折。哥秫图只觉一阵剧痛,抬腿便是一个飞踢,被少年侧身化解掉。

两人同时落到石台中央,哥秫图冷笑,大吼一声,便和少年缠斗到一起。

“哥哥!别打了!哥哥!”阿舒兰怎么也不料事情会变成这样,急得大喊,却立刻察觉不对。

君前动武,立刻惊动了禁军,整个园子的守卫潮水般涌向石台,将他们团团围住。士兵们佩剑持戟,剑芒冰寒,盔甲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心惊。

阿舒兰脑袋“嗡”的一声,难道汉朝皇帝今天竟想让他们全死在这儿吗?!

她顿时慌了,本能地思索自救的办法。目光忽然落到御座一侧的红衣女子,这是今天唯一伴驾的妃嫔,汉朝皇帝对她也很亲昵,应该……很受他的宠爱吧?

时年看着哥秫图和卫青的对打,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本以为,卫青身手那么好,拿下哥秫图易如反掌,没想到这个哥秫图居然也不是盖的,两人打了半天,竟难分高低!

这就不妙了!

时年深知这一局的重要性,不仅是要打赢哥秫图,更是要把他、把匈奴人打服,真正起到威慑的作用。再这么拖延下去,效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这个念头刚闪过,身后忽然一股力量传来,一只手扣住她的肩,另一只手绕过来,狠狠掐住她脖子!

“都给我住手!”

刘彻回头,见阿舒兰竟趁人不备,挟持了时年,不禁道:“你做什么?放开她!”

“你先放开我哥哥!”阿舒兰厉声道,“让他们都停手,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她说着,手指一个用力,仿佛要掐断时年的脖子!

刘彻脸色登时变了。余光瞥到远处假山上已经有禁军弯弓搭箭,对准了阿舒兰背心,眉头不由紧皱。卫青现在绝不能停,但他今天也不打算伤任何人性命,这个阿舒兰毕竟是哥秫图的亲妹妹,她要是死了事情就麻烦了,哥秫图也没那么容易就范。

可是时年……

阿舒兰看他脸色,心头一喜,看来自己还真抓对人了,这女人果然是汉朝皇帝的心肝宝贝!

她并不知道已经有十几支箭对准了自己,只待君王一声令下,便会齐齐射来,犹自逼迫道:“怎么样啊陛下,您再不下令,您的宠妃就要没命了!”

刘彻看到时年苍白的脸色,还有细白的、仿佛随时能断掉的脖子,心头一狠,眼中闪过杀意,手也抬了起来——

“这位……这位妹子,听我一句话。”时年忽然开口,打断了刘彻的动作。因为脖子被掐,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在口齿还算清晰,“放下武器、回头是岸,赶紧把我放了,否则你一定……一定会后悔的……”

“怎么,你还能像那个人和我哥哥一样,跟我过招不成?”阿舒兰冷笑。刚才制住她的时候,她已经探出来了,这女子一点功夫都不会,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

刘彻触到时年的眼神,知道她已经猜出自己的想法,并且故意阻挠。眉头皱得更紧,她不想让他杀阿舒兰,那她要怎么办?他太清楚她的身手了,连点三脚猫功夫都没有,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脱身?

等等,好像之前两次,她都脱身了,靠的是……

阿舒兰忽然听到一声劈啪怪响,还没反应过来,腰部便一麻。整个人瞬间脱力,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还兀自颤抖不停。

时年在她倒下的瞬间纵身一扑,刘彻在前方张开手,一把将她接入怀中!

时年只感觉男人大手扣住了她的腰,那样用力,像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好一会儿才松开,问:“没事吧?”

他眼中是真切的担忧,时年心忽地一颤,摇摇头,“我没事,放心吧。”

阿舒兰倒在地上,盯着时年手中的黑色棍子,仿佛活见鬼,“你拿什么……拿什么暗算了我?!”

时年从刘彻怀中转身,看她几秒,扬扬下巴傲然一笑,“我大汉你不知的东西多着呢。小姑娘,见识少就要多读书,只知道打架斗狠,长大了可没出息哦!”

阿舒兰瞬间目眦欲裂。

那边,哥秫图见妹妹中招,心头一慌,被卫青一脚踹中胸口,重重摔到地上!他呕出口血,余光看到其余匈奴人都被禁军控制住,只觉肝胆俱寒。

哥秫图的身手在草原上都是排得上号的,如今却败给了一个汉朝的半大少年。非但如此,他的妹妹,身手不输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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