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之上是为天界。
须弥万物有感得天道着,皆会飞升至此,天界仙气萦绕,凤飞龙吟,有天生地养的神兽,有心灵至纯的精怪小仙,有得道飞升的修仙者,也有放下屠刀、大彻大悟的佛陀,各自守着一方仙府,偶尔串门论道,切磋道法,结交几个仙友,各个都是自得其乐。
要说这九重天上,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云苍神君,云苍神君自五百年前飞升,道法精进极快,几次下界除魔伏妖,武神之名便声名远播,深得天帝喜爱,赐他武神仙府,四方帝君也与其相交颇深,仙府前时常有仙侍候着,邀他去清谈论道,加之他仙颜俊美无涛,时常吸一众女仙目光,暗送红线者众。
而后,无尘仙君上了九重天,连引路仙子的仙籍馆都不去,只说找傅云苍,热情的仙子带他去了武神府,见得傅云苍,宴无尘行拜师大礼,傅云苍凡间弟子也得道飞升的消息传遍九天,师徒二人一时名声大噪。宴无尘未另劈仙府,住进了武神府的偏殿,两位仙姿卓约,仙品不凡的仙君住在武神殿,使得武神仙府门庭若市,傅云苍依旧性情冷淡,无关紧要的邀约均让宴无尘推拒了,时日久了,仙府门前才渐渐清净些。
一日,傅云苍带着宴无尘赴西方阿弥陀佛的邀约。傅云苍与佛陀在莲池边参禅论道,小沙弥送上果酒,为两人各自斟了一杯,酒香四溢。
傅云苍开口道:“我听闻佛教五戒之一为酒。”
佛陀笑了,面若珠玉,眉眼细长,艳丽非凡,细长莹白的手指在杯中沾了酒水,伸向一旁莲池,一尾金色锦鲤闻着酒水露出水面,轻唑佛陀指尖。
佛陀开口道“名为戒酒,实为戒迷乱人智慧、意识之物,消嗔痴妄念。如果本心坚定,酒有何惧。”
“云苍无知,唐突尊者了。”傅云苍举杯致歉,饮了酒水,入口清甜。
杯酒下肚,傅云苍灵台突现一声音道书上说天上仙人也是要吃蟠桃喝甘露的。声音清亮,带着几丝娇嗔,傅云苍看向莲池,见一株清莲立在身旁不远处,修长姿态倒与那人有几分神似,傅云苍伸手去抚,谁只尚未触及,莲花便枯萎凋零,只留枝干立在水中。
傅云苍满心诧异,询问佛陀。
“尊者,这是为何,云苍无心毁这莲花。”
佛陀思量片刻,问道:“神君刚才所思何人?”
“尊者为何有此一问?”傅云苍不答反问。
佛陀解释:“神君道法超然,能感应天地万物,见莲思人,那人应如这莲花一般,香消玉殒了。”
“不敢隐瞒尊者,适才想起一道修行的同门师弟。”傅云苍说,“现如今未在天界相遇,或许已入了轮回。”
见傅云苍神色不愉,佛陀劝慰道:“万物皆有缘法,凡人虽有生老病死之苦,但爱恨皆随本心,享洞房花烛,儿孙满堂之乐,神君无须太过介怀。”
“云苍受教了。”
傅云苍与佛陀论道结束,便去了千佛殿,宴无尘正跪在佛像前,聆听沙弥诵经。只见他头馆玉簪,青丝垂至地上,白色发带隐于发间,身姿挺拔,画面十分美好。
佛陀笑赞道:“众仙皆传武神殿师徒二人仙姿灼灼,今日得见,果然所言非虚。”
“尊者谬赞了,日后得空,定常来听尊者教诲。”
师徒二人回了武神仙府,宴无尘见师尊一路都少言寡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出言询问道:“师尊,可有心事?”
“你可知,为师在飞升前,将你小师叔囚在了流风洞府?”
宴无尘不知他何意,不敢随意应答。
傅云苍继续道:“我以为,他不择手段提升修为,我助他结丹,应当修行更加勤勉,总有飞升之时,不料他竟身死道消了。”
“师尊,凡间修仙者不计其数,得道飞升者寥寥无几,各人皆有各人的命数。”
傅云苍嘴角微提,扯出一丝笑意,自嘲道:“为师不如你看的通透。”
傅云苍自从西方佛陀处归来,时常会想起那株凋零的清莲,入夜休息时,梦境中一人嘶声力竭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透着绝望,使得他半夜心悸惊醒。修仙百余载,成仙五百多年,傅云苍从未遭遇这般心境不稳的情景。
傅云苍心觉不安,入得三清镜寻太上老君解惑。
老君道:“神君似有尘缘未了,欠下了因果,以致道心不稳。”
“还望老君指点迷津。”傅云苍虚心求教。
“神君心神因何事困扰,凡尘间与何人沾了因果,神君心中比老朽清楚,神君需下界了却因果才能稳固道心,修行顺畅。”老君捋了捋自己洁白的胡须,继续道:“老朽仅一言相荐,修道者,完善已身固然重要,还需得兼善他人,神君一心求证大道,但不必过于拘束本心。”
傅云苍回得武神府,告知宴无尘自己将下界一事,武神府事宜交由他打点。宴无尘问他为何下界,傅云苍只道了却一段因果。宴无尘心思敏锐,想起赴西方佛陀约那日傅云苍所言,就猜得此事必与李云清有干系,再想着李云清对自己的怨恨神情,宴无尘内心难得出现了几丝慌张。
趁着傅云苍去向天帝禀告此事时,宴无尘下界赶到了流风洞府。
宴无尘如今已是九天仙人,与傅云苍同出一门,轻易就穿过禁制入了洞府。
洞府内,李云清苍老干瘦的尸身倒在石床上,满身血迹早已干涸发黑,覆在白袍软床上,让人触目惊心。待见到滚落在一边的金丹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