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东西都用筐子装好,放大客栈的大堂边上,大伯姚家忠去找马车。
二伯在柜台和掌柜的结帐,宁月捧着小脸看门外的人来人往。
姚家悌还在清点东西,这都是宁月的杰作,花了不少的银子。
周琰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拉住姚家悌走到一边。
“幸好赶上了,猜出你们要走,早上县老爷把我叫去仔细的问了一下你们家的情况。”
“买田地的事情我没有说,你们回去也要小心一些,有啥事找人递个信,不要总是自己担着。”
“如果这里有啥事,我会找一个叫小狗的人给你送信,你知道的方法。”
姚家悌点点头,“好,我会注意。”
周琰拍拍姚家悌的肩膀,眼里的意思不言也明。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跑了过来说,“头,后巷有个人快不行了。”
“啥,不行了,还不快去找大夫,杵这儿干嘛!”
“哦,可我没有银子呀!”
周琰眼一瞪,“还能少了,给,拿去先。”
姚家悌担心的看着周琰。
周琰转身说:“你们路上小心,我先去。”走了。
大堂的客人嗡嗡的议论起来。
“听说了吧,后巷又要死人了,唉,人活到那份上,还不如死了好。”
“兄弟,咋这样说呢,好死还不如赖活着不是。”
“我说,你是外地来的吧,知道啥是后巷不。”
那位外地男子摇头:“后巷住的人都是快活不下去的人,以前更乱,后面来了几个前些年不知从那里来的残兵才好些。”
“天灾时,又来了一些,县老爷仁慈,在后巷给了一个院子,让其有住的地儿,只是现在越发困难的吧!”
“咋会困难呢,县老爷不是给了院子吗?”
说话的人翻了一个白眼,“你光有地儿睡,不用吃,不用喝呀!”
“哦”
给了住,不给吃,是要死要活看上天,看自己。
宁月记得前世的电视和历史书上说过,古代的兵士受伤是不怎么给救治的。
医疗条件积极低下,死活看天意,死了给几两银子的补偿费,就这还不一定能送到那些亲人的手里。
受伤不死的,能不能回到家乡还两说,就算回到家里成了残疾也是受人唾弃,生活没法自理。
宁月看着姚家悌站在门边上,看向外面,眼里的迷茫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微微擅抖的身体,极力的控制自己。
二伯姚家孝担忧的站在边上,不知应该怎么去安慰。
宁月走上前拉住姚家悌的手,“爹,我们去看看吧!”
“那些叔伯舍了命,流了血,不能在流泪,更不能就这样屈辱的去,他们的存在是保过家护过国的证明。”
姚家悌蹲下来,盯着宁月说:“舍了命,流了血,不能在流泪了吗?”
谁能体会那生命失去之重,谁又能体会那血腥的战场。
只有死过一次的才能明白,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可是,现在他们却要屈辱的死去。
谁能做些什么?
原本吵杂的大堂静下来,舍了命,流了血,还要流泪吗?保过家护过国,谁又这样的想过。
二伯对掌柜的说:“掌柜的,请问知道后苍咋走不。”
“唉,知道,春子去后厨拿些馒头,我陪这两位客人去看看。”
春子拿了一包馒头,掌柜接过,一起去后巷。
刚好大伯也找来了马车,听说要去别的地方,只能请车夫等一下。
从客栈的右边小巷向后走,然后在向左拐,在向前走,约有半个小时才到所谓的后巷。
这边是平民区,后巷就是棚户区。
脏,乱,臭,衣衫破烂,面黄肌瘦,是这里的特色。
前面最里处几个衙役正在说着什么,不时的有人出来探看。
姚家悌把宁月抱起来走过去,周琰看到了说:“你们咋来了,还把小月儿一起带来了,快回去。”
宁月知道周琰在担心什么,这里太乱,脏,对小孩子极其不好。
姚家悌摇摇头,周琰却是满眼不赞同。
周琰看看周边的人,问宁月:“小月儿,有手帕不。”
宁月:“有”
拿出来给了周琰,周琰接过抖开折成三角形从宁月的鼻子处围过去在后脑处打了一个结。
周琰是作法是人之常情,也是真的为宁月着想。
也不说姚家悌不心痛宁月,他知道宁月的不同,担忧的心也不那么明显。
站在破旧的院子里,一眼看去的是一排摇摇欲坠的房屋,里面却是住了好些人,除了几个老和两个孩子,其它都是残疾的。
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忧,却也只是站在门后边看身正中的房子,却是没有人上前。
看到院落中的众人,眼里的恐慌,迷茫,清清楚楚。
客栈的掌柜把馒头拿出来递给不远处一间房里的老人,老人点头哈腰的谢过,却是没有接。
“啊啊”比划着,很想表达什么。
那是一位哑了的老人,两眼浑浊却全是焦急,苍凉的脸孔,杂乱的白发,让人心酸不已。
“现在啥情况”
“老赵头快不行了,春和堂的大夫在里头,让大家在外面等。”
姚家悌问:“这里面有多少人。”
周琰答:“全部二十六人。”
“五个老人,三个孩子,其它全是那一次退下来的。”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帮着他们吗?”
“嗯,能做一点是一点,尽力吧!”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