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如飞虽然带着伤,反应还算迅速,立时拽着幽彤往一旁闪避。同时也挥出飞鸿剑,抵挡横飞过来的剑气。
两处剑气相撞,铮然几声响。栾如飞内府被震得发疼,忍了几忍,才算没有吐血。
他不过元婴初期的修为,和白景离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趁着弥漫的烟尘还未散去,幽彤赶紧和他说:“此地不宜久留,主子我们快走。”
栾如飞皱起眉,还没开口,忽然虚空中出现一丝波动,眼前的烟尘忽然被什么东西冲开。下一刻,白景离如同修罗一般出现在他二人面前。
栾如飞的脸色白了一瞬,继而毫无惧色地举剑往前,他打算拼一拼。幽彤拽住他:“主子不要,快走。”
白景离冷哼:“走得了么?”
他袖子一挥,飘扬的沙尘就像定格了似的,凝滞在半空里。继而像是活物一般自己动起来,绕着同一个方向而去,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将他三人密不透风地包围起来。
栾如飞往四面八方挥出好几剑,试图破开这个壁垒,但无济于事。劈在壁垒上的剑气,就像打进了棉花里的水,立刻消失无踪。而有一两剑向白景离飞去的,白景离动都没有动,那剑气自动在他咫尺之处弹开,继而被壁垒吸收。
悬殊竟然如此之大,栾如飞心里凉了半截。白景离拖着剑一步步逼近他两个,浑身杀气四溢。
幽彤和栾如飞不自觉地一步步后退,绝望从他们心底蔓延开来。
危机关头,白景离却忽然停下脚步,脸上似有痛楚一闪而过。对面两个人看不到这个细节,只惊疑不定地愣在原地,不明白他为何停下。
白景离缓了口气,淡淡道:“今日暂且饶过你们,滚回去,别再来碍事。”
幽彤和栾如飞对视一眼,还有些不相信。可紧跟着,周身严丝合缝的沙土壁垒失去了支撑,纷纷散落在地。
白景离拿剑指过来:“我回去便让夜蝠严加看管顾淮南,并在沿途做好防范,识相的就在凌空门好生等着,后天来给顾淮南收尸。”
说罢袖子一挥,虚空中出现一条缝隙,他闪身而入,消失无踪。
整片山坳静了下来,晚间的风习习吹过,一时间只有虫鸣声。栾如飞对着空无一人的对面愣了半晌,他还没有消化白景离的话:“收……收尸。”
“大概……顾师兄是真的难逃此劫了。”幽彤刚将这句话说出口,眼圈就红了,“还请主子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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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破虚空这种方式虽然快,但只有过了分神期的高手才能做到,而且,还是一项极其耗费灵力的术法。幽彤和栾如飞默默地回凌空门,他们只当白景离也回玄煞宗了。其实不然,白景离直接从半路上来到了顾淮南的书房。
因顾淮南不在,这里门窗紧闭,空无一人。昔日燃过的檀香余味尚在,桌案上赫然摆着那个乌木雕成的剑架。为防引人注意,白景离没有点灯,直接走过去,随手将神来剑放在剑架上,开始在一旁的书架上翻找。
很快,他就找到了两块素净的绢布。这绢布看上去稀松平常,上面甚至连个刺绣都没有,可触手微凉,质地细腻,乃是上等冰蚕丝织就。白景离这么快就拿到东西,却没有立即走,而是坐到桌前,对着桌上的剑架和神来剑出神。
剑架是专门放置神来剑的,顾淮南每次都会把剑擦得一尘不染再往上搁。而此刻神来剑上沾着尘土,剑柄上的紫色玉石也黯淡无光。
白景离眉心微微一动,下一刻,他猛然喷出一口血,恰好便溅在桌案上,还有几滴落在神来剑的剑柄上。白景离愣了片刻,狠狠擦了一把嘴角,把手中的绢布扔在地上。起身拿剑,胡乱抹去剑柄上的血滴,劈开虚空从房里离开。
顾淮南通过监控看见这一切,心里有种很纠结的滋味。
“系统小宝贝儿,反派这个样子让我又心疼,又开心。”
为了避免被嘲笑,系统特意去查了一下辞典,才来质疑:“宿主萨玛,这两个词好像八竿子打不着,你放在一起说真的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顾淮南叹了口气,“反派喜欢我,这一点昭然若揭,所以我开心。可是他不承认,还对此深感困惑,几乎走火入魔,所以我心疼啊。”
“原来如此。”系统感慨了一下人性复杂,“他刚才要对栾如飞和幽彤下手的,却突然停下来,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
顾淮南想了想:“也许他说的那句收尸,也是出自真心呢……顾淮南这么悲催,最后起码给个归处吧。”
“我有点理解反派的心情了。”系统同情地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又把喜欢的人当做死敌,既想让你擦拭神来剑,最后又倔强地把绢布扔掉,太纠结了!”
顾淮南嘴里啧了一声,继续观察白景离。
此时白景离已经回到阴尸台下,正沿着台阶走上来。
顾淮南饶有兴致地往下看了一眼,端坐起来。心里却在想,这个赌,怕是要赢了。
他等着反派最后的表白。
很快,一抹紫衣身影出现在阴尸台上。今夜晴好,白景离的眼睛映着月光,像是两粒晨星。
这回倒是顾淮南开了口:“你又来做什么?”
他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冷淡,白景离非但不恼,反而冲他微笑:“乖徒弟,你猜我今日去做什么了?”
顾淮南抿着嘴,没有答话的意思。白景离却凑近了,继续柔声道:“栾如飞和幽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