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溏没有察觉,大大方方搂着黑绍的脖子同他交流,白白浪费了身下人的小心机。
“嗯,那人是个店里的熟人,我开店两天多,餐餐都来,兄弟两个每每点一桌子菜,剩一桌子菜,这样的客人想忘都忘不了”白溏道,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那你就由着他们偷师,不管管吗?”黑绍问道。
“他们是客人,我总不能将他们拦在门外吧,管不了的,若是真的管了,他们外面说几句难听的,我的生意就难做了”白溏道“再说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菜,偷就偷去了,就当是他们给我送银子来了。”
“说的也是”黑绍将人往上托了托,又问道“知道谁派来的吗?”
“我猜应该是对门徐家父子的人,整个杭州城里只有他们徐家与我们姐弟两个不对付,凡是商圈的都知道”白溏道,不由自主将前因后果一股脑说给了黑绍听,甚至平常只在心里腓腹徐氏父子的谩骂之语也带了一些。
“白老板当真有趣,说这么多给我一个外人合适吗?”黑绍笑道。
“一时忘形,还请黑少见谅,我也不知怎的就开了话匣子”白溏尴尬,在姐姐面前他都没骂过徐昌图父子的,怎么在黑绍面前现了原形。
在此以前,这些心中装着的话只对池塘中贪吃的黑鱼讲过,从未亮于人前的。
“无事,白老板如此信任于我,是我的荣幸”黑绍道,躲过要将白溏扶下来的伙计,在白溏的指点下将人送进了二楼的休息室。
“黑少唤我白溏就是了,白老板听着生分”白溏坐在床边,来回晃腿,甚是自在。
“也好,白溏,我去看看小六回来没,你先在这儿等着”黑绍道,走出门去,一路奔向外面,确定小六未归,一个闪身转进水仙阁后的巷子里。
“老大,今天吃多少的?” 青蟹问道,他一直在这儿待命,随时等着去水仙阁下单、订餐。
青蟹一想到中午又要往外掏银子,他的心就疼,然而老大的命不能不听,白溏的菜不能不吃,为了口腹之欲,只能痛并快乐着了。
“今日你先回去吧,白溏扭伤了脚,做不得饭了。” 黑绍道,想了想又将青蟹抓了回来,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去水仙阁大厅盯着那两兄弟,莫让他们捣鬼。”
今天一早,黑绍一直隐身跟在白溏的身后以寻找机会偶遇,故而,从巷子里冲出那人一番动作落在了眼里。
看得出,那人是临时起意,倒不是真的想让白溏如何,只是给他找找小麻烦。
黑绍做好安排,再次回到屋里时,白溏已经沾着跌打酒自己揉搓脚腕子了。
“你这手法不对,只会越揉越肿”黑绍疾步走过去,坐到床边,将白溏右腿搭在自己的腿上,取了跌打酒按揉起来。
“这怎么好意思”白溏略带歉意。
“这算不得什么,你若过意不去,多请我吃两顿就是”黑绍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白溏笑道“以后黑少便是我水仙阁的贵客,无论何时到来,白溏亲自下厨招待。”
黑绍果然是个不拘小节,洒脱大义之人。
说起来,他们不过一顿饭的交情,黑绍这般上位者居然能放下身段背他回来,更不嫌弃为他亲自治伤,当真是个值得结交的好人。
“那我可赚到了”黑绍满意,正愁没有好说辞天天上门吃饭呢。
“黑绍,你这手掌怎如此冰凉?”白溏问道。
按道理讲,揉搓这么半天该发热才是。
“我有功夫,内力偏寒,正好给你当当冰袋”黑绍解释道,收了妖力。
“唉,真的,一下子又不凉了”白溏觉得新奇,眼光羡慕。
“等会儿演给你看”黑绍为白溏套上鞋袜,放过那只白嫩的脚,嘱咐道“今日别乱动,明日就可以痊愈了。”
黑绍本想直接给白溏治好,可想想,这又不合常理,就算是有内力做挡箭牌,也太过玄乎,所以并未一蹴而就,只待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暗中治疗。
“可以看到吗?”白溏不解,心神只在内力一事上,却没有怀疑黑绍说法。
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原来放在有功夫的人身上,却做不得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