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还没醒呢。”李盛道,有些无奈。
昨日,他带了一坛仙酒,想着给兄弟们尝尝鲜,不过,黑绍忙着跟白溏调情,其他的小妖们怕被和尚碰见躲着不出,白水仙虽然是妖,毕竟是女流之辈,跟一帮男人混在一起不合适,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了他跟青蟹两人对饮。
仙酒性烈,味道十分好,小螃蟹一时没忍住将自己灌醉了,至今未醒。
“白姑娘”李盛提醒,“最后一道菜要上去了,你不去陪着那个痴情郎吗?”
“李公子,快别打趣了,我才不想招惹是非。”白水仙道。
“不想招惹也得招惹。”李盛道,“去从他嘴里套套话儿,他那个师兄到底想干什么?”
“您本事大,直接解决了就是,何必多此一举呢?”白水仙道,不想跟周紫芝有过多的接触。
凡间有云“烈女怕缠郎”,她现在正处于凡心动荡的时候,若真的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情意,就不好了。
那个周紫芝绝对是块牛皮糖。
“我本事大,不代表我是万能的,此事涉及佛家,我虽然不怕他们上门找麻烦,却也不想麻烦找上门,能相安无事最好,如果最后非要做上一场了事,咱们直接打过去就是。”
“那好吧,就当是为我弟弟吧。”白水仙道,别过了李盛,站在楼梯口,深吸了一口气,“小六,这菜我给端上去,你去忙别的吧。”
“公子久等了。”白水仙娇滴滴道,坐在了周紫芝的面前。
“劳烦白姑娘了。”周紫芝谢过,眼睛一直放在白水仙身上。
白水仙笑着为人倒了酒,也给自己倒了酒,不为别的,只为壮胆。
······
白家厨房里,黑绍守在小小的餐桌前,桌上是简简单单的几道菜。
“白溏,别忙了,差不多得了。”黑绍道,将路过身边的白溏抓住,“你也赶紧吃吧,快凉了。”
“就差上锅蒸了,再等会儿。”白溏笑道,将黑绍的手拂下去,走到灶台前,倒水,生火,上笼屉。
白溏知道黑绍喜欢白糖糕,想着多做一些给他带上,做好午餐之后一直忙到了现在。
分别在即,虽然清楚并非永久的不想见,白溏还是觉得心烦意乱,手头有些事情做着也好让自己不至于情绪太过起伏,免得被人笑话。
“白溏,你若舍不得我,我就一直在家里藏着就好。”黑绍走到白溏的身后,手掌按着白溏的头清揉,“李盛说过,就算现在到了东海也是找不到人的,冬日才是最好的时候,我无须如此急切。”
“不了,你还是去吧,早去早安心,你不在这儿,我也能安心。”白溏道,只看着柴火劈啪作响,明亮的灼热的火光映照在眼里,好像黑夜里莫名烧起的火团,不知道最后会在何处熄灭或是映照出黑暗中的其他秘密。
“好吧。”黑绍道,微微叹气。
这一声叹息绵长,听在白溏的耳里轻轻的,砸在他的心里却沉重无比。
那日,陈志明与他商议宴请法空和德龄的素食,临走之时说的话,让白溏一直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白老板,你可知凡人的轻功需要借力吗?”陈志明道,问得十分突然。
“借力?”白溏疑惑,他不知。
“简单点说,借力就是脚踩外物,山石,花草皆可,为施功之人提供片刻调换气息的机会,不过,若是施展轻功之人不借外力唯有气力不济,掉落下来一个结果。”陈志明道。
“陈公子,有话直说吧。”白溏道,他讨厌陈志明的语气和故作的高深样子。
陈志明看白溏神色,除了对他的厌恶外,并无其他,反而笑道“既然白老板心思灵敏,我也不兜圈子,我师傅法空禅师乃是当世高人,修为甚深,可飞天遁地,他曾教过我,凡人轻功与修行中人飞天的差别,就在于是否需要借力。需要借力的就是凡人,不需要的就是修行中人,或仙,或妖,或魔······”
热气升腾,糕点的香味飘散而出,弥漫了整个屋子,绕着静默无言的两个人。
“好了,等一会儿就能吃了。”白溏道,抬头看向黑绍,“要不要先吃一块?”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