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些伤害自己,对黑绍不利,对他朋友下手的人就等着倒霉吧,白溏如是想,切肉的刀砸在砧板上,抗抗作响,十分有力。
“东家,东家。”王富贵一旁提醒,“碎过头了。”
白溏低头一看。
砧板上,本来要切块儿备用做红烧肉的肉块被自己剁成了肉碎。
“没事儿,当饺子馅儿吧。”白溏说,接着剁。
王富贵默默远离了白溏一步,觉得他们家东家的身后有黑气蔓延,这是不是叫做黑化。
说起来,这半年多还真是不安生。
水仙阁才开张,小麻烦一直不关,才步入正轨,就被徐家陷害而致封门歇业,白溏更是在大牢里走了一圈,好不容易重整旗鼓,生意慢慢恢复,他们东家开心了没几天,陆鸣飞和苏洵两个朋友又出了事端。
虽说两人的感情惊世骇俗,不过,人既然已经去了,多说无用,只能给活着的人留下遗憾吧。
白溏自从陆鸣飞和苏洵离世之后,重回水仙阁忙碌生意,仍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竟从未面露感伤之情,这是真冷漠还是伤过了头儿?
“东家,你没事吧。”王富贵问,有些担心啊。
“我能有什么事。”白溏笑道,将剁好的肉馅儿放进盆里,接着剁菜,这回,动静比刚才更大了。
“东家,我知道您跟陆公子,苏公子交情好,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得顾着眼前,顾着自己啊。”王富贵道,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出。
白溏手中的菜刀一顿,好像是被王富贵的话触动一般,然后他道,“王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不过,我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伤害我朋友的小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溏这话说的阴森,搭配着手中的菜刀更让人听得心里发寒。
周围听到这话的伙计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们东家···跟平时不一样啊!
“王哥,这饺子你包吧。”白溏道,擦擦手,走出门去,留下一屋子不知所措的小伙计。
白溏走到大堂,将小六叫过来,让他给周紫芝换换茶水,自己出了门,走到点心铺子买了两份点心,先去了陆家看了看陆征程,不多时,又绕到苏府去看苏圣朗。
城里人都知道白溏与陆鸣飞,苏洵交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能不必忌讳上门探望的也就是他了。
看到的人自然要说上一说白溏的仁义,这些话,包括白溏在厨房里撂下的狠话,左传右传也就都到了该听之人的耳里。
夜里,徐惠挺着肚子坐在桌边,床上是已经躺下的刘益康。
“惠儿,夜深了,赶紧睡吧。”刘益康招呼。
他与徐惠成亲的缘由虽然有些勉强,不过好在婚后徐惠贤惠体贴,又这么快给他留了后,加之以前刘益康对徐惠的情意,夫妻二人的感情还算是不错的,比“相敬如宾”好得多。
“你先睡吧,孩子在肚里闹腾,我躺不下,你先睡吧,明天还得忙呢。”徐惠借口道。
孩子闹腾是一回事,心中不安稳是另一回事。
陆鸣飞和苏洵的事情是她设计透露出去的,本来是想先在城中掀起流言蜚语,坏了他们的名声,给白溏添堵,后来老天保佑,那个周姓王爷竟然来了天香楼用餐。
于是,徐惠跟刘益康商议,在食客里安排了人,故意将二人之事说给周紫芝听。
周紫芝虽然是挂名的王爷,但是碰上了官员家中的“腌臜”事情还是要过问的,再加上群情激奋,才有了陆鸣飞和苏洵被处置,沉塘一事。
然而,虽说陆鸣飞和苏洵的恋情为礼法不容,更为世间不耻,两人落得这个下场也不算过分,但是徐惠还是心中起了惧怕。
可能是孕中多思吧,今日听下人们传说白溏的言语,竟让她心神不宁。
那位周姓王爷与白溏交好,白溏从他嘴里探听什么不算问题,到最后一定会知道是从天香楼里传出的话来导致陆,苏两人受难,不难想,白溏若要报复,这笔账一定会算在他们头上的。
他会不会真报复呢?
徐惠拿不定主意,轻轻抚着肚子思索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