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汉平自认高端,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是个对低端人群有着相当体察的人。
特别是一些大客户,比如煤老板之类的人物,他跟这些人有过一些接触。大凡搞煤出身的人,基本黑白两道通吃,身上的江湖气息十分浓厚;陈汉平所认为的低端,便是煤老板身上透出来的这份江湖气息。
高端精英用的是脑,低端草根用的才是拳。而安天伟这样的人,无疑被陈汉平列入草根一类。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陈汉平不单是穿鞋的,而且穿的是皮鞋,面对两个光脚嫌犯,他能不心里发虚?
此情此景,他用了一个比较贴切的成语来概括:虚与委蛇。
他提出来的每股十七块钱的股价,本意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卖!他刚才可是听的非常清楚,这两个人涉案金额不是一般的大,有几百亿之多!面对这样的人,说少了怕对方打蛇随棍上,到时候真就脱不了身。
十七块钱一股,价格正好卡在当间,不高不低,他觉得出的这个价格实在是太经典了。
安天伟则一直都沉着脸不吭声,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等陈汉平等的人出现,同样,他即必须要装着正在思忖这个价格能不能接受的样子,以不让陈汉平起疑心。
而李悦就弊的很辛苦了。
她一路跟着安天伟从天机营到血站到昊天集团,再到银河基金公司一处跟着一处的赶,中间几乎没有停顿;她也就在血站冒了把火,结果还惹着祸。
从昊天集团到银河基金公司,她几乎是一言未发,全都在看着安天伟怎么处理。现在倒好,陈汉平和安天伟都各怀心思的样子,把她一个人摞那儿,她几次作势欲起,却又生生的用理智将这份强烈的冲动压了下去。
安天伟偷着笑了笑,却装着没有看见李悦的心焦难耐,继续在那儿琢磨着什么。
这是考验李悦耐心的一个机会,换平时的李悦早就已经爆发了;安天伟想看看李悦的极限在哪儿,便放任着她不管不问,只暗地里留个心眼细加观察。
陈汉平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各想各的事,一时间无话可说,空气变的有些沉闷。
最终,李悦的耐心终于到了极致,霍然起身之后,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弊死我了!”
“啊?”陈汉平不知道怎么弊着李悦了。
“我就看不惯你们俩这种各怀鬼胎的样,有什么话摊桌面上来讲!”
李悦说完这句话之后,有种浑身通泰之感。
“什么摊桌面上来讲?我说过了十七块钱一股,如果你们有这个能力接盘,我可以考虑将手里的股份卖给你们!”陈汉平道。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赖账!”安天伟接口就来,似乎早就在等着陈汉平这句话似的。
陈汉平见安天伟开始出招,心下有点发毛。
他刚才敢那么说,是因为看到安天伟在那犹豫半天,以为这个价格绝对将安天伟难住了。这个价格现在成了他的挡箭牌,他打定主意要在这上面做点文章好拖延时间。
所以,安天伟接口就来的这个反应,让他一阵紧张。可是话已经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