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力还没有那么差，前后不过才半个时辰的时间，难道我会连我有没有杀过人都忘记了么？”
南衍负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放在烛光下翻来覆去的看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夜兮背对着烛光，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瞬，而后低下头去，盯着尸体发呆。
她曾经怀疑过南衍，毕竟能够做到一击毙命的人，很少，但就此刻来看，南衍似乎真的不知情。
“算了，真是晦气，我们连夜把他处理掉吧。”夜兮叹了口气。
南衍拒绝，“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你若觉得这房间晦气，大不了再换一间，人命关天，还是交给官府处置。”
说完，便要离开。
“等一下。”夜兮开口阻止。
南衍回头，“嗯？”
她道：“报官的话，一时半会儿肯定调查不清楚，你我是当事人，官府不会轻易放行，这样太耽误寻找上玄月的时间。”
南衍道：“所以？”
夜兮道：“说不定真的像我说的那样，被仇家追杀进错了房间，我们可以先把他处理掉，等寻回上玄月，帮胤正道治好病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音落，两人谁也没说话。
南衍似乎在思考，凝着眉头直盯着尸体看。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话，“好，就按你说的办。”
听到这句话，夜兮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缓和了下来。
南衍含着手指吹了声口哨，只听见走廊里响起了咚咚咚咚的脚步声，接着，房门便被人打开了。
夜兮看过去，发现是那天跟南衍一起吃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还绑过她。
而那个绑她的男人也同样发现了她，或许是迫于愧意，他特地朝夜兮嘿嘿的笑了两声。
然后，两人便接了南衍的命令，开始着手处理起了尸体。
“他们一直跟着我们？”夜兮问。
“他们是我的左右手，保护我是他们的职责。”
南衍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们打包尸体，突然问了夜兮一个问题，“你很想替胤正道卖命？”
“嗯。”她点头。
“就因为他在你落难的时候帮助过你？没有别的？”南衍问。
“嗯。”她再次点头，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南衍在椅子上坐着，一只手覆在膝盖上，一只手搭在桌面上，盯着前方，眼神涣散。
须臾，他才微微摇头，“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不多时，打包尸体的两人已经收拾好。
“南将军，您看这尸体要如何处置？”其中一人问道。
南衍连看都没看，“丢去乱葬岗，让那些野狗吃了了事。”
“遵命。”
手下领命离开，房间里除了似有若无的血腥，没有任何遗留的痕迹。
夜兮望着他的背影，“南将军，多亏有你。”
南衍挥挥手，“小事一桩，在江湖上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句话，在夜兮听来，仿佛另有一层意思。
她心跳慢了一拍，狐疑，“南将军为何这么说？”
南衍回过身来，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挂上一抹笑意，“我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只是个将军，被官府知道后难免会官司缠身，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