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大雨停歇,覆盖天空的黑云都早已散去。
多日未曾放晴的天空,太阳正被薄云缠绕,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是数日不见的好天气。
阳光下有秋风微凉淡淡掠过庭院,有孤叶飘落入碧绿的清凉潭水。
已近十月的阳光温柔的如那一袭白衣暖而不烈,浅浅的光芒穿过窗户透落地面。
那日阳光灿烂的梅树下,有人坐于身侧,在耳边轻轻梵唱佛经如立誓言。有人躺在青石上半梦半醒,半真实,半虚妄。
如是爱乐,用我心目,由目观见如来胜相。心生爱乐,故我发心,愿舍生死……
有人梦中醒来,每次睡醒记忆都会暂时停滞的人竟依旧记得梦中人。
云生坐起身,回想了一下,然后自嘲般苦笑起来。低声骂了一句:“祸害!”不知是骂自己,还是骂别人。
用力拍了拍头,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转头看向身侧,身旁已是空空如也,萧檀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看了看外面天色,估摸着也快午时的光景。
云生略带失望的重重叹了口气,楞楞看着旁边萧檀躺过的地方。
一个人去见那个人了么?
看来这次你还是没有要把我还给那个人的打算。
那个人对你那么重要,你又该如何跟他交待萧挚的死呢?
为了不让我再见到那个人,你为何不干脆杀了我?日日要提防我会算计他,怕我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那杀了我岂不是更省心?
诸多问题萦绕,云生又叹了口气,用手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其实萧檀,他是皇帝啊,区区一个我能对他做什么?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门外有人的脚步声走近,推开房门就大声嚷嚷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这下奴做的可比我都舒服啊!”
一听见门口清远故作颐指气使口气说话,云生朝门口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这性格胆小懦弱,做事谨小慎微的家伙便是做了管事也还是只敢对自己一个人摆谱,还真有够丢人的!
没听到里面有人回应,陈清远陈大管事往房里面走来。
以往嘲讽云生,这个嘴贱的家伙几乎都要怼回来,今日怎的不说话?还没醒?还是……?
“还没醒吗?”清远边走边疑惑的伸头朝床上瞅,口中喃喃道:“该不会…是被折腾死了吧?”
床上坐着的云生歪着头望着清远探过来的脑袋嘿嘿冷笑,半阴不阳道:“陈大管事每日都挺清闲的啊?竟然都敢来听王爷的墙根了,这胆量可不是一般人可比啊。”
陈大管事闻言脸色立时苍白了一下,惊恐的目光警惕往身后房门外看了看才怒瞪云生邪气阴笑的脸。“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是对雪清一心一意的人,对王爷的……呃……那种喜好不感兴趣。怎么可能敢来偷听?”
云生抱着双臂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是吗?”一副你没偷听怎么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的意味。
一句语气拖长的‘是吗’,让清远的脸色更白。如果云生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或者传到王爷耳中那他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清远心底无比冤枉
。他昨天不过是因为王爷午后便回房,直到晚饭时分也没有出房,所以大管事才吩咐他来请示王爷。
怎奈他来到王爷房外,房门紧闭。他本想出声请示,但是里面传出的绮丽动静太大。便是他陈清远已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动静了,还是被吓的落荒而逃!可是这种事他一个正常的男子,如何能跟云生这种不正常的家伙启齿?
想及此处清远气愤的走上前一把将云生的被子扯开,一边抓住云生衣服一边吼。“给我起来!身为下奴不好好做事,整日赖在床上,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后门刚刚送进府的采买货物还等着你去搬到库房呢。伤好了就干活儿,别想找理由偷懒!”
抓住云生衣服的手下用力,想将云生扯下床。
云生猝急不防被扯的倒在床上,伸手一把握住了清远扯他衣服的手。
萧檀宽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本就松垮,昨夜腰带还未系上。如今被陈清远用力一扯几乎被脱掉,云生中衣下可是赤条条什么都没穿。
“你干嘛!”清远感觉云生攥住了他的手,脑海中不自觉的便浮现出昨夜在房外听见的声音,顿时一阵恶寒,感觉身上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急忙松开云生的衣服,嫌恶地挣开云生的手。
“你!……?”转回头刚要大声训斥,话未出口,便愕然的瞪大眼睛,张着嘴巴。
等云生再次坐起来,陈管事已经慌忙跳开老远,逃出门去。
清远一边跑一边平复被惊吓到的小心脏。
那家伙里面怎么没穿裤子啊?而且那被自己扯的几乎全裸的身体上斑斑驳驳,甚至还留有房事过后的霏糜痕迹。
陈清远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云生这种模样比他伤的满身鲜血的时候还让清远难以适应。
身后房里的云生慢条斯理的拢着衣服大声喊:“陈管事,麻烦借件衣服穿?!不然我可就光着去搬货了啊……!”
皇宫中,有数位红衣袍服的大太监快马出宫门,将天子朱封的玉盒里两道圣旨昭告天下。
第一道为,永宁王萧挚勾结当年大皇子萧衍旧部意图控制皇城谋反篡位,被擒获后在天牢中畏罪自杀!
第二道为,因南方边境屡遭蛮夷袭扰,镇国大将军齐王萧檀请辞官职,不日离京继续坐镇黑羽骑镇守大昭南境。
两道圣旨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