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懿高冷道:“你是第一个敢说本公主傻的。”
卫卿道:“应该是首辅送你回来的吧,既然那么喜欢,把他晾在外面作甚?怎么不请他进来或是你出去?”
静懿抿了抿唇,道:“那样显得上赶着似的。”
卫卿回身看她,道:“那你就趁早不要喜欢他。”
静懿愣了愣,半晌想解释什么,道:“他向我的宫女打听我的事,说明他也是在意的不是吗?”
卫卿不再言语。
若不是为了打听些什么,苏遇可能根本不会送静懿回来。他应该是知道静懿喜欢他,并且很早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却能当做不知道。
从静懿宫里出来后,苏遇和殷璄一同去皇帝那里用午膳。
皇帝已命人准备,并派了宫人来传话。
两人走的这林间的石板道路很是清寂,雪融过后的湿气还未散透,路面有些濡湿。
眼下没有别的宫人,殷璄随意道:“首辅收到州城传回来的消息了?”
“大都督动作够快,也够利落。”苏遇说着一件既定的事实,面上看不出情绪,“一招快刀斩乱麻,不仅解决了荣安侯一家,还把京城里所有想和她联姻的高门大户全都斩断了。原来大都督也怕她被别人娶走吗?”
殷璄不置可否,道:“首辅不方便做的事,本督帮首辅做了,怎么听不见首辅道一声感谢,反倒来质问我?”
锦衣卫做得再隐蔽,瞒得了其他人,却瞒不住苏遇。
苏遇道:“据说大都督与她相识,也是因为她半路曾救过大都督,在州城的时候和她相处很融洽。她逃婚避难时有大都督替她兜着,纵容她利用大都督之名行便宜之事,大抵那时还只是因为她在大都督手上还大有用处。”
殷璄也不否认,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将自己的随身之物留给一个女子。”
苏遇眼里肃杀,唇边却勾起一抹浅淡凉薄的笑意。
殷璄就是这么个人,他料定了一件事,判断了其价值,就会养着时机,把这价值发挥到最大。
苏遇道:“所以殷都督从中牵桥搭线,让她认了都指挥使蔡铮做义父?”
殷璄一副有事说事的闲淡语气道:“卫家靠不住,我另外给她寻个靠山,首辅不满意?”
“蔡铮是大都督的左膀右臂,将来我若动他,不是坏我姻缘么。大都督这招委实够狠。”
殷璄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得到一样,就需得失去另一样。如若首辅不在乎,这也制不住你。”
如今卫卿与蔡家已经有了情义,将来她怎么可能允许苏遇对蔡家不利。如果苏遇不在乎与她的交情硬来的话,那她可能更加不会在乎。
早在苏遇回京升任首辅、更血换党时,殷璄也没有闲着。他把卫卿妥善安排在自己这一边,就是为了应对将来。
“那么布政使一案呢,大都督一心想要对付我,何须帮她兜着祸事,若是将她当做凶手抓起来,再把消息传给我,我定然会想方设法地把她弄出来,不就如大都督的意,破绽百出了么。”苏遇看了看殷璄,语气十分阴冷,“但是大都督却把她藏了起来。据说那日在房里还与一女子欢好?”
州城那些搜查凶手的废物可能不了解,但是苏遇怎会不了解。
殷璄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女子就能近他身的人,更不要说让人撞见他与谁欢好。
苏遇停下脚步,眯眼看着殷璄,一字一顿道:“那女子,是卫卿?”
殷璄道:“前阵子首辅与神秘女子纠缠不清的事,本督也没过问过首辅的私事,首辅却对本督的私事如此感兴趣?”
苏遇缓缓笑了,道:“看样子也不尽是利用,起码大都督还有付出过。真真假假的事,谁能说得清呢。大都督就不怕我以彼之道还之?”
殷璄抬脚往前走,“那就要看看我是否和首辅一样舍不得了。”
“如若有一天,我舍得伤她了呢?”苏遇问。
苏遇看不见他神情,殷璄道:“等到了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卫卿在静懿这里用过了午膳,反正下午皇帝有人陪,没她什么事,只是正准备离宫时,明妃娘娘过来了。
明妃娘娘到静懿的寝宫来与卫卿说话时,卫卿便知她是来者有意。
这段时日后宫里的妃嫔为了圣宠都积极得很,不仅请卫卿过去调理身子,还有打探皇帝的情况。听说卫卿隔三差五要帮皇帝按摩,且按摩手法奇特,皇帝很是受用,因而那些后妃们就多少动了点心思,想从卫卿这里学去。
谁要是学会了,能帮皇帝按摩,那谁受到宠幸的机会可就大多了。
只是卫卿还不曾教过谁。
果然,明妃是来请教的。
卫卿未加推辞,让一名宫女褪了衣衫趴卧,然后手把手地教起了明妃。
明妃学得十分认真,看起来心情也是极好的。
卫卿不肯教别人,却是肯教她的。她便知道,这些日没有白对卫卿好。
等明妃手法熟稔一些过后,卫卿道:“以后有娘娘为皇上解劳,也就用不上臣女了。”到时候她进宫只是帮忙施针敷药,进宫的频率就没有这么频繁了。
明妃道:“岂会用不上,若不是你,皇上这阵子身体不会有如此大的改善。卿卿,你可是立了大功。”
“这都是臣女的分内之事。”
明妃心里也清楚,光是说这些没有用,卫卿肯将自己得皇帝信赖的技艺传授给她,等于是把圣眷都转移给了她,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