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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开屏风,谢渊瘦瘦小小的蜷成一个团被嬴沧抱在怀中,大阔步往外走去。
实际上谢渊是有些挣扎的,但是此刻嬴沧走得飞快,没有给谢渊半点挣脱的余地。
嬴沧一边走,一边冲着一旁的侍从吩咐:“将他那件狐裘拿来,备好绢帛,马匹,我要出城。”
雪白的狐裘披头遮面地从天而降,毛绒绒地内里让谢渊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大口狐狸毛,险些一口气没有喘过来。
此时一只手伸过来,小心地拉了拉盖得太高的狐裘,让他面如冠玉的面孔显露出来,却被紧紧地摁在嬴沧的胸口。
谢渊斜眼里偶然瞥去,看到的是跪了一地的侍从,见到嬴沧和谢渊的样子,头低得险些要砸到地里去,连一丝眼风都不敢扫过来。
就在这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极其不屑的冷哼,随之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主祀大人在城中也这般放荡不羁,想必是已经想好如何向夫人解释的说辞了?”
嬴沧的脚步顿了一顿,锋利的眼风一扫,望着不远处的秦九道:“秦九公如此健忘,大抵是忘了阿渊是我在谁的雩舞中劫来的?”
秦九本就看不惯嬴沧,见到嬴沧回到城中殿内也毫不顾忌,更加心生不快,而听到这话立刻就勾起不日前在荒漠上的那场屈辱的劫掠之约来。
他拧着眉,面目阴沉地说:“多亏得主祀的提醒,秦九记得,尤、为、深、刻。”
嬴沧面色不变地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说:“既然如此,此后阿渊自然随我而居,这等相处之愉,就不劳秦九公操心了。”
秦九眼色一寒,泛着精光的眼眸犹如要爆射出细密的利器。
此时此刻,也不知道秦九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见他身形向前疾跨几步,脚尖朝着嬴沧的方向一顿,五指如钩,冲着嬴沧怀中的谢渊就扑了过去……
嬴沧虽然搂着谢渊,身影却依旧潇洒自如,看到秦九的手探过来,脚步连连后退,气定神闲地向后退去,恰好避开秦九绷起的五指,在原地站定。
“秦九公,放肆了。”嬴沧的语气低沉,似乎听不出喜怒,也谈不上威胁,只是他往那一站,便是淡淡
嬴沧低头看了一眼谢渊,见他面色虽然不够红润,却并不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随即他才抬起头来,将视线转向秦九。那双黑眸在一顿一动中,显得格外熠熠生辉。
秦九本来也不指望一击不中,见嬴沧和谢渊躲开也不惊讶,只是冷笑一声,讥讽道:“主祀何必如此紧张?想来方才您已经带他见过主公,既然主公尚未发话,我自然也不敢妄动。”
嬴沧低沉的声音毫无波动:“既然知道如此还敢在我面前动手,秦九,你胆子太大。”
秦九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微微向嬴沧低头,做了一个极其敷衍的礼节。
等到嬴沧目不斜视地从秦九的身边走过,耳边忽然传来他迅速而低厉的声音:“嬴沧,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晓你想做什么吗?护城非一日之功,你若还在妄想与周和平共处,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嬴沧面无表情地拢了拢谢渊脸边的狐裘毛,抬脚经过秦九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停下。
听到秦九的话,他只是用他那双毫无波动地双眸瞥了一眼,这一眼极其冷漠,看着秦九几乎无言相对。
在嬴沧的眼中,此刻的秦九就好比是一只临死挣扎的蝼蚁,以蚍蜉撼树之力妄图抵挡。
此时的大殿外一片寂静,这三人间突然便陷入一种令人慌乱的沉默中。
殿中的风声一荡,传来嬴沧淡淡的一句话:“你错了,确实是你不知晓我心中所想。”
秦九听到这话,不屑地抬头长声笑了起来,那笑声满是嘲弄,还有一丝方才被震慑之后的尴尬。
其实他对谢渊并没有太大的恶感,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谢渊出手也只是为了确认嬴沧对他的态度,而现在种种的迹象表明,嬴沧是真有情,还是只是想借助谢渊达成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都不能否认谢渊此时此刻对他的重要性。
——他只需要确认这一条,便够了。
随即秦九的目光一掠而过,望着不远处一个极潇洒的人影,立刻住声,敛去自己一身的狂妄之气,眉宇间多了一丝错愕,也多了一丝谨慎,以及对那个人的尊敬。
远处那人脚下的木屐踩出极有节奏的“咔嗒”声,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直到秦九的视线中出现一双圆润好看的脚,那脚上穿着一双用草编织的木屐,十个脚趾头饱满晶莹,连脚指甲都修剪得极其整齐。
那个人唇角微翘,红唇似艳,眼下的一点泪痣仿若要飞起来。
他扶着秦九的肩,道:“秦九公今日前来,是有何周人要闻,要报之于我吗?”
秦九的神色一动,出声道:“善,便是那姓谢名渊的周人,与周王有旧……”
……
城主府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嬴沧一路抱着谢渊走了出来,他今日罩着一身玄黑的皮裘,两道剑眉间夹杂着一丝冷漠与孤傲,怀中抱着的青年削瘦,盖着的狐裘将他遮了小半张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守在府外的成安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大吃一惊,极快地看了一眼之后,他们也不敢多看,眼帘微垂,将马匹备好,恭恭敬敬地等着嬴沧的吩咐。
嬴沧眼看着谢渊魂不守舍地盯着远处,不禁开口将他拽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