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似乎被西瑞尔大言不惭的语气震住了,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把怀里的男孩放回床上,自己从床角摸到一件晨袍掀开被子起身,披上了衣服。
西瑞尔将姿势改为侧躺,拄着脑袋看他伴侣离开的背影,趁着男巫穿衣服的空档,美滋滋地抓紧时间欣赏了一把对方结实的肩背,突出的蝴蝶骨和劲瘦的腰。
斯内普在沙发椅上找到了丢在那里的随身空间袋,从里面摸出了那个精致又让人头疼的小荷包。
西瑞尔呲牙咧嘴地爬起身————一动就发现原来浑身还是酸软,然后拍了拍身边床上的空地,让男巫坐过来。
斯内普如临大敌地瞪着手里的荷包,又慢吞吞地走回了床边,斜坐下来,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在这样美好的时间做这个事。
西瑞尔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麻烦之源”,柔声说:“上来,我们一起打开。”
俩人靠在一起,斯内普环抱着他的白狐伴侣,少年毛茸茸的头顶正好抵在他的脖子和下巴的边缘,有点儿痒。
俩人一同注视着那个小小的荷包。
“我打开咯,斯内普先生。”
西瑞尔语气轻快地说,手上动作不停。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认真地、心平气和地观察这枚小荷包。淡绿色的彩绸上用白色的丝线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白狐,小白狐周围都是一些吉祥的图案和纹饰,荷包整个用金色的粗绳系着,如果忽略它的内容物,其实还是挺漂亮的。
斯内普蹙着眉、抿着嘴角,注视着西瑞尔白皙瘦长的手指灵活地挑开系住的荷包的金绳。
“等等……”
天不怕地不怕的斯内普用自己手盖住了西瑞尔的手,虚拦了一下。
西瑞尔挑眉抬头看身后的男巫,无声地询问还有什么问题。
斯内普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还有身体比脑子行动快的一天,自己也有点懵:
“…...不需要提前做点准备吗?念个咒语,摆个魔法阵……”
男巫在西瑞尔的注视下声音也弱了下来,将剩下半句“顺便做个祷告”咽回了肚子,最后自己闭紧了嘴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全是对自己的懊恼。
“我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都确定了,就一起打开它。”西瑞尔善解人意地重复。
“开吧。”斯内普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有些虚弱地说。
男巫极力保持住了一个驳慕嵌龋好给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缓冲。
西瑞尔被环抱着,抻着脖子努力回头看了看黑发男巫的表情,将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扯平,围观有些紧张的教授真的很有趣了。
白狐少年深吸一口气,三下两下拆开了荷包,一个有些发黑的疑似吊坠的东西印入眼帘。
西瑞尔眨了眨眼睛,疑惑和惊讶从他灰绿色的大眼睛中一闪而过。此刻白狐少年也顾不得身后紧张的男巫了,他自己弯腰凑近手里的挂坠,几乎将鼻子贴在了挂坠上。
鼻尖是熟悉的清苦药香,曾经感觉到的熟悉的气味不是错觉。
没人知道西瑞尔此刻心里翻滚过怎样的惊涛骇浪。
哪怕就现在,伏地魔突然出现,举着白旗说自己不打算称霸巫师界,他要归隐山林去种土豆都不会让西瑞尔更加惊讶。
而此刻,斯内普的角度看不到西瑞尔手里的东西,他只能看到他的白狐伴侣离那个该死的荷包越来越近,几乎要把整个人贴了上去。男巫内心“咯噔”一下,就像是下楼的人一步踩空,失重和惊慌席卷全身,他感觉浑身发冷发麻,身后从脖子开始瞬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和鸡皮疙瘩。
所以这就是天命伴侣吗?即便只是打开一个信物,也会让西瑞尔顾不得其他,恨不得将脸埋上去?
斯内普感觉心里发酸,嘴里发苦。
半晌————也许只有一分钟不到,但是斯内普觉得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他已经在这段时间内设想了不少于十种让西瑞尔无法离开自己的方法。
西瑞尔终于直起了身。
他们身前的那个荷包空了,面前的西瑞尔强行将自己转了过来,正面斯内普,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斯内普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很好……也许他可以实行那个最恶劣的计划了:把人绑在床上,俩人都别想离开这间屋子了。他真的不介意再顺便给怀里这个人喂一瓶生子魔药————上次帮他给圣芒戈同事做时刚好还剩一瓶。如果他的男孩胆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想要离开,床和无法割舍的血缘羁绊就是他的归宿————斯内普有些阴鸷地想。也许是遇到西瑞尔后的生活太过美好,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是骨子里是怎样自私可怕的男人了。
男巫不动声色地平静回视自己怀里的少年。
不,经过昨晚他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
斯内普想从他的小伙子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后悔或者愧疚,好立刻执行自己的计划。他甚至还分心想到了西瑞尔身上的搏斗技巧都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西瑞尔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而他本人的魔杖就在床头柜上,问题不会很大。
养大一个少年,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偏好,他身上的一笔一划、一分一毫都带着自己的影子,试问斯内普怎么可能再放手?更何况连这个孩子自己的喜好,都是按照他自己的灵魂捏塑出来的。
西瑞尔完全不知道自家心比针细的伴侣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想好了未来至少十年内的黑暗计划。白狐小伙子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