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傲海帮休养了几日后,秦红药的手臂勉强能动弹了,而且傲海帮远离中土,即便是听说过她的名字也没人认得她模样,白日里便大摇大摆的去海边走走,竟没惹出什么麻烦。
这天她也是强行拉着萧白玉来到海边,美名其曰病中散心,两人沿着沙滩慢慢走着,眼前的海峡一望无际。秦红药一路在沙中提提踏踏的,看到好看的贝壳还会捡起来把玩一阵,玩够了就往萧白玉手中一塞,还不忘回头眨了下眼:“送你的。”
这礼物怕是她收过最朴实的了,也只好她给一个就往海里扔一个,一路挑挑拣拣手中还是空空的。秦红药忽然停下脚步,从衣袖中摸出一枚贝壳,已经用红线穿了起来,吊在眼前看了看,满意的偏过头:“喏,这个送你,我很早就听说中原有一种独角贝,因为很稀有所以传说能给人带来幸运,我找了这几天还真给找到了。”
萧白玉瞧着那贝壳,的确模样新奇,弯弯的似是独角的模样,小巧玲珑,她没伸手去接,问道:“你这几日天天往出跑就是在找这个?”
秦红药吊着那枚小小的贝壳在两人眼前晃了晃,笑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没交换过信物不是么。”
她神情明媚张扬,一颦一笑都明明白白的呈在脸上,萧白玉这几日已看多了她这副模样,不见之前的阴暗狠厉,啖血间谈笑风生。好像那一箭不是伤了她的肩膀,而是射穿了脑子让她失了忆,看上去倒是认认真真的同自己交起朋友来。
许是在这远离江湖的大浪大潮边,真的会让人心情放松,萧白玉不得不承认,这几日的相处下来,自己鲜少能拒绝她的热情。就比如现在,被她莫名拉倒海边,还要交换什么信物。
“我身上没什么可换的,而且也没什么交换的必要。”萧白玉心中打定了主意,等从她手中拿到解药后,不管她如何巧舌如簧,都不能再靠近她一步。她有了隐隐的危机感,她还从未同任何人亲近过,而这次显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至于阎泣刀的下落,虽只得知了师父留下的一句话,她大约也猜到了其中含义。当年师父同她说起过三位好友,她们四人各自专精琴棋书画的一门,‘小白连浮三十杯,指尖浩气响春雷’一句本是形容水墨大家徐渭,此人好酒好画,将草书的跌宕起伏与水墨的酣畅淋漓融为一体,自成一绝,那此诗定是在意指师父那位专精绘画一道的好友。
想通这点,剩余两句知不知道已无甚所谓,那人手中就再没有什么能拿捏自己的把柄,日后相见再无需手下留情。
秦红药却不管她的拒绝,强行拉过她的手,红线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绕了几圈,死死打了个结,她左右看了看,心满意足的道:”不是很好看么,至于你的那份我不急,往后时间多得是。“
萧白玉不曾带过什么饰品,用红线穿过的贝壳带在手腕上倒也精致,想到这人不知找了多久才寻到这传说中的幸运贝壳,她嘴角不知不觉的想要浮起抹笑意。可忽地心念一动,还没流露出的欣悦就收了回去,她望着碧波粼粼的海面不轻不重的说道:“你伤也差不多好了,明日便回洛阳吧。”
秦红药看着她的目光从未落到自己脸上,似是在躲避什么,笑容缓缓沉了下去,沉默了半晌后忽然说道:“好啊,让凌崇备一艘船,我们去藏海岛上拿了解药就回洛阳。”
她并非不会察言观色,这几日来借着受伤为由,已经让萧白玉放下了许多戒备。不再是之前的冷面相对,许多时候都能瞥见她神情中一闪而过的柔软,可眼下一提洛阳,又好像时光骤然倒退,回到了两人争锋相对的时候。
看来两人的身份还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秦红药想了想,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露出几分笑,得意而阴险。
萧白玉闻言终于看了她一眼,对她口中的地点并不耳熟,秦红药转头又是笑靥如花,从善如流的解释道:“解药必须有一味九转承气花做药引,藏海岛并不远,来回一日足矣,只是位置隐蔽。”
“好,明日便去。”萧白玉举步往回走,眼角扫到秦红药依然站在海边,海风潮湿而猛烈,她的长裙被海风刮的紧裹在身上,露出肩上白色的绷带,看上去脆弱又倔强,还是开口道:“回去吧,这里风大。”
秦红药勾起唇,走近照旧挽上了她的手臂,萧白玉脸色是拒绝的,可她就像瞎了一样。
萧白玉挣了挣手臂,非但没有挣脱反而缠的更紧,她整个身子几乎都贴了过来。手肘触碰到她的身体,甚至摩擦到她的胸口,登时有些尴尬不能再动了。
两人就这么半拖半拽的回了渡口,萧白玉还是推开她去和凌崇说借船一事,凌崇本来很爽快的应了,可得知她们要去的地方是藏海岛,脸色蓦地就变了。
“萧掌门,藏海岛可是去不得啊,那地方古怪的很,进去的人从来就没有活着回来的,尸体都找不到。”
秦红药一笑而过,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给萧白玉,胸有成竹道:“凌帮主放心,那地方我熟得很。”
凌崇自然没有忘记眼前的女子是怎样以一柄长剑挡下来战船的万箭齐发,听到她这般自信的放话出来,当下也不再多说,传令下去让手下备好小船在渡口待命。
萧白玉同沈垚交代了几句,把她留在傲海帮,第二日就同秦红药上船前往藏海岛。船舱中配了一台小木桌,桌上茶壶茶杯倒是应有尽有,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