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纲是传|销头子的事,你是知情的吧。”
程韵直说:“如果你配合骁将堂和警方一起顺着这条线追捕,可以给你奖励。”
于浪低下头,沉默拒绝。
“……你死心眼吧!”程韵气不过,大骂道,“林纲根本没把你放心上,犯得着还帮个人渣掩盖犯罪事实?”
于浪依然沉默。
“算啦算啦!”程韵有一丢丢的怒其不争,“走,和我们一起回骁将山庒。”
“回山庄?我没听错吧……”于浪的眼睛猛的一亮,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我能,回去?”
荣鑫过来一掌拍在于浪肩头,拍得于浪像根风中摇晃的狗尾巴草,“当然!少主都发话了。”
车子拐进熟悉的山路,看到巍峨的骁将山,于浪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被逐出师门十多年,年轻气盛的热血早已被独自一人的孤寂冷却。他心中又恨又酸,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想念这里,每逢节日想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开车在山脚一圈圈的转悠。
如今落魄得一无所有,倒是可以回家了。
于浪的脸贴在车窗,搜寻每一处的风景是否还和十几年前一样。
“诶于浪,我说你能别抖吗?”
程韵靠在后座打算眯一会,但他一直抖啊抖,连千万豪车的真皮后座都受他的共振影响。
“我……有点紧张,谢谢少主不计前嫌,还愿意收留我。”
于浪的嘴唇都在哆嗦,脸色寡白,吊三角眼却炯炯有神。
程韵道:“别给我戴高帽啊,能否留下来,还要看你表现,争取师兄弟们的同情分吧。”
“首先呢,把你脸上花里胡哨的粉擦干净了。”
荣鑫递过来一包湿纸巾,“就算是娘炮,咱也要做个正常点的,蛇精这款,师兄弟们吃不消。”
“好好好。”于浪擦干净脸,不复先前的了无生气。
纸巾在脸上一顿揩,一张纸抹一下就变得是黑乎乎。撕掉假睫毛,假鼻梁,假下巴,还从鼻孔里掏出一坨黑棉花!
“噫!”
程韵和荣鑫震惊,娘炮的世界她们不懂!
车子停在山庄门口,铃兰阿荣及一位陌生的白发老人站在那里。
铃兰担心的跑过来,见程韵无碍,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坐在家中担心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荣鑫听见了,别扭道,“兰姨,您是不相信我和荣森啊?”
“瞎说什么呢,这和能力没关系。”铃兰拉着程韵的手语重心长。
“担心孩子是父母的天性。何况你们今天干的事可不小,少主又不许我们帮忙,不操心是不可能的。说这么多你们也不懂,以后就知道了,都没事就好……”
程韵看着自己被铃兰包裹住的手,轻轻的挣了挣。
铃兰松开,目光如一泓午后的秋水,暖融融的温柔。
“咳,”程韵些许赧颜道,“放心吧,都按计划在走。”
铃兰夸道,“少主谋定而动,好样的!”
唔,程韵的脸更热了,不自在地避开铃兰,眼睛看向别处。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灰白色身影,紧接着听到了于浪的惨叫。
“爹啊!!我错了!!!”
“……”程韵问,“这是于英伟于老爹?”
“是的。”阿荣抱拳,神情郑重,“少主,属下向你请罪。”
程韵看向阿荣。
“我听说于浪执迷不悟,便开了骁将堂的私人飞机,去邬城接于老哥过来,想他们父子更容易沟通。少主,请恕属下越权。”
程韵摆手,“荣叔,您是家父的家臣,是我亲近的长辈,就这点小事别这样,折煞我了。”
于老爹穿着一身灰白色唐装,精瘦干练,两只胳膊和雨刷器似的轮番扇向于浪的脑袋。
于浪双手护头惨叫讨饶,被自己亲爹打到蹲地,也不敢反抗。只是一声接着一声喊爹,喊我错了。
于老爹打着打着气势也变了,由先前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变成心疼无奈自责。一个老父亲看着没有出息还连累亲朋的儿子,不管自己年轻时多意气风发,此时心中的失落复杂也难以言说。
于浪抱着他爹的腿,哭得和迷路的三岁小孩似的。于老爹一手掼着于浪的头把他牢牢坉在地上,一手悄悄抹自己的眼角。
程韵:……
“少主,我们先进去吧。”
铃兰脸上不忍,估计是想给那对父子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