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一息之间,那扣住林若菡肩膀的修长女子一声尖叫,迅速弹开,霎时离得林若菡有一丈距离,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抱着手臂倒在地上打滚了。
另一个修长女子急忙前去查看,只见地上打滚之人一只手已经肿胀不堪,整个手掌如同被注满了紫色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在慢慢肿胀,手掌上的皮肤几近透明还泛着紫黑色的光亮,仿佛这个手掌就是一个手掌形态的紫黑色肿泡,且不到几息的功夫,紫黑肿胀已经向手臂处蔓延,恶心又狰狞。
大家看向林若菡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惊惧慢慢闪现,占据了所有人的表情。
林若菡非常缓慢的起身,揉了揉肩膀,与看向自己的王氏眼神平静对视。
林若菡眼神平静,仿佛刚才一切没有发生,只是眼中的杀意在抬头前一闪而过,无人窥见。
王氏神态端肃,就像眼前事态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甚至,眼神中还有些许赞赏的微笑和不知名的落寞。
林若菡边揉着肩膀,边坐在了离她最近的一把椅子上,身后翠竹再次冷汗直冒的紧紧跟在身边。
翠竹此刻已经心跳如擂鼓,自己太过粗疏大意,林若菡随时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她心里飞快盘算开来。
倒地的女子很快被扶了下去,屋中再次安静下来。
林若菡忍过眼前的一阵黑暗,右手拇指狠狠掐住左手劳宫穴,心脉舒服了一点,她首先开口,“老夫人,我并无冒犯之意,雕虫小技只不过是用来防身而已,请老夫人不要介意”。说着,她取出一个小纸包,让翠竹递给了老嬷嬷,“此为解药,服下一个时辰见效。”
老嬷嬷接过,马上就离开。
王氏却好像没有注意解药的事,她脸上露出笑意,缓缓开口,“妍姐儿,你应该称呼我为外祖母。”
林若菡却扯了扯嘴角,讥讽之意露出又马上掩下,能用毒药自保了就是外祖母,不能呢?她面色平静,“世事多变,血缘情亲有时也不得匍匐于权利之下,老夫人,何必在意一个称呼?”
王氏脸上笑意有些收敛,刚才的落寞之色又一闪而逝,她轻轻叹息一声,“妍姐儿,你在怨我?”
怨你?
林若菡没有立刻回答,她在心中不断回想。
连二门都出不了的那个原主妍姐儿不会怨恨王氏,她满心都是如何在小简氏的黑心肠下苟延残喘,活过一天算一天,连怨恨的时间都不会有。她甚至都没有机会去想,自己的父亲都弃她于不顾了,外祖母为何还要顾念于她。
而自己,前世的种种让她从不解疑惑到安然接受,她很快就学会了不再怨恨,很多时候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出手抚平心中所有情绪,平静地对待一切。
今天她站在这里,只是想以一个合作者的身份和王氏结成同盟,一起对付两人共同的敌人而已,并没有想过来找寻失去了十几年的亲情。
亲情这个东西,呵呵!
林若菡两世为人都不知道长得什么样。
王氏见林若菡沉略微低头,沉吟许久都没有出声,以为林若菡就是在怨恨自己,故又叹息一声,“妍姐儿,看到你今天展现的实力,我很欣慰,我若能再相助一二,想来在林府你已足够自保。这些年,你独自一人在简新巧手下挣扎求存,还能暗地里学会这些毒术,嫣然在地下也能瞑目了。只是,就算你怨我,如果时光倒流……”王氏停顿一下,眼中满满都是坚毅与不悔,“妍姐儿,我的选择还是不会变,女儿已经死去,留下一个孱弱的外甥女,可我还有儿子和孙子孙女,我不能因为你一个而弃他们与不顾。”
所以,她就是该被牺牲掉的一个?她就应该被放弃?
林若菡抬起头,眼中似乎无悲无喜,只有就事论事的冷静,“老夫人,以前的妍姐儿没有机会怨恨,现在的林若菡只想着如何面对一切,所以,往事已矣,我们只谈如今和往后。我想要的可不单单是自保而已……”她拖长了尾音,看了看周围的人。
王氏笑了笑,觉得林若菡若是要凭着刚才的毒术就要颠覆这一切,还只是蚍蜉撼大树而已,刚才那个武婢中毒只是太过轻敌而已。林清江的叔父林燮现在是林氏族长,他一脉的毒术传承在萧国可算是霸主地位了,林清江很多时候还不得不伏低做小,林若菡如此想不过就是小女儿家不切实际的妄想罢了,她微笑着开口,像是对着一个亲近的晚辈般,“她们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么,都可以说,外祖母……”
王氏还没说完,就被引路嬷嬷打断了,只见她探身过来,在王氏耳边低语了几句,王氏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有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她改口了,吩咐身边的老嬷嬷,“沈家的,你带着妍姐儿的随从下去梳洗休息,从我私库里取最好的伤药和玉容膏,”又看向引路嬷嬷,“李家的,你去给妍姐儿收拾一间屋子,要用什么,你看着办就是。”
林若菡看到王氏态度的转变不过李嬷嬷的几句话,她心里就明白了,就算简博康和翠竹都认为刚才老仆妇的倒戈是王氏事先做好了手脚,买通了她才说了实话。
可李嬷嬷作为王氏的心腹却是心知肚明,王氏还做不到如此。桂家的可是柳青青的奶娘,柳家几代的家生子,男人儿子女儿全仗着柳氏过日子,没这么容易收买。
王氏手中是有些柳青青的把柄,但也不会用到第一天贸然上门还不知底细的林若菡身上。可桂家的